据说六祖慧能因为承继了五祖的衣钵,却怕神会害他,连夜逃亡岭南,跟一些猎人混在一起。他不杀生,当然不能打猎,就给这些猎人烧饭。
猎人们的食物当然就是猎物的肉,慧能不能吃肉,就自己采野菜,在锅里的肉旁边炖熟,专吃肉边菜。
当然,要是挑剔起来,这也是犯戒了,毕竟肉锅里都是荤腥,煮出的野菜自然也算荤腥,只是这些事没法去计较了。不然的话,慧能大师只能像伯夷叔齐似的饿死在首阳山,那还怎么传道啊。
云丝丝派出去的丫环通知这些人的家人,每家派出一人回去报信,这一晚老爷少爷们都要夜不归宿了。
大家刚喝了两杯,说些闲话,猛地里听到外宅传来一声惊喜的狂叫,然后就是急促的脚步声。大家都是一惊,不知外宅出了什么事,刚才那声大叫分明是周鼎成的声音。
没等众人醒悟过来,周鼎成抓着一张纸闯进来,哈哈大笑道:“成了,成了,我终于画出来了。”
文宾纳闷道:“二叔,你究竟画出什么了,这么高兴,是麒麟还是天龙啊?”
周鼎成根本不搭理他,径自来到况且身边,抖弄着手中那幅画,然后得意道:“小子,看看,我终于画出那种技法了,看你以后怎么要挟我。”
文征尘笑道:“是二叔的画啊,这可得好好欣赏欣赏。”
周鼎成把画按在墙上,然后得意地看着大家,好像自己刚完成一件不朽之作一般。
况且仔细看看,果然是按照他说的画法画出来的,可是还是有以前的画法的痕迹存在,这两种画法交织在一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就像他形容的,西施故意效仿东施,这不是没事找虐吗?
“好,这真好。”沈周看得眼睛都直了,就跟刚见到萧妮儿时的目光一眼。
这种西洋技法并不高明,问题是大家以前从没见过,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这话放在任何时代都不错。在场不懂绘画的人,多少也有鉴赏识别能力,看了周鼎成的画作的确有很大变化,也都纷纷表示赞赏。
况且说不出话,难受得差点出声,他实在受不了,周鼎成这么走下去会把他以前的成就毁掉大半。他不教给他正确的技法,正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孰料他是个亡命之徒,哪里有险境就往哪里冲。
况且心想:这下子可坏了!要想把他再掰回去可不那么容易。
受到大家的激赏,周鼎成更为得意,觉得自己干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四下瞻望,此时才发觉大厅已经焕然一新了。
云丝丝里外忙着装饰房子他囫囵知道,只是无心过问,当时外面就是天崩地裂,他也不会放在心上。现在画成了,他得空看了一圈,笑道:“丝丝真是心灵手巧啊,布置得这么别致,把家里的东西都拿出来给这个浑小子,难怪老话说女生外向,便宜他了。”
文宾在旁难为情地说:“二叔,这可都是咱家老库房的东西,也没花钱。”
“什么?这些都是周家的东西?这就不是女生外向了,媳妇怎么能外向呢,文宾啊,这就出问题了,是大问题啊。我早告诉丝丝了,这小子就是个小混蛋,得离他远点,我还没说完就让他骗了这么多东西。”
周鼎成一得意,使足了劲儿挤对况且,无意间把丝丝也牵连进去。
文宾和丝丝尚未说话,一旁惹恼了萧妮儿,她起身怒目圆睁道:“大哥,你再倚老卖老,为老不尊,看我不把这杯酒泼你脸上!”
众人都吓了一跳,苏州府地界还没人敢跟周鼎成这般说话,就是练达宁和陈慕沙也都让他三分,任他癫狂,不去惹他,孰料萧妮儿竟敢当面当众威胁他。
大家都紧张地看着周鼎成,以为他又要大肆咆哮了,文宾则在快速琢磨怎么解围,不料周鼎成却先矮下身来,嘻嘻笑道:“妮儿,你又替他说话,我没欺负他,就是逗他玩呢。你怎么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啊。”
众人骇然,看样子这周鼎成还真是畏惧萧妮儿呢。天下之人,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周鼎成知道萧妮儿的脾气,说到做到,真能把一杯酒泼在他脸上。那样的话,他也只能受着,总不能跟一个小姑娘打起来吧。回苏州这一路上,三人早就混得没大没小的,他现在若是正经起来,跟萧妮儿讲什么规矩,只能被她当作屁话。
“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今天都骂了他多少次了,自己数数。”萧妮儿气哼哼地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周鼎成傻眼了,他知道骂了很多次,可是没记住多少次,这哪能记住啊。他一脸冤枉地看着大家,然后道:“你们大家给我评评这个理,就这么一个技法,这小子愣是难为我三天,不教我正确的画法,累得老夫奋战一天才摸索出来,你说他是不是该骂?”
众人这才明白况且哪儿得罪了人,心里也都同情周鼎成,书画还真就讲究个技法,没有掌握技法就等于走错了道,永远到达不了目的地。
况且既然显露了这种技法,却又不告诉人家正确的方法,不是明摆着要把活人憋死吗。大家虽然心里这样想,却又都默然,不敢公开表态,唯恐一说话又得罪了萧妮儿。
既然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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