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那个刺客还没有下落,大司马现在身上有伤,一发要小心防备,现在营中拱卫如何?”便又道:“窟哥也在后面随着哪,拓跋和纳兰两位也都有伤,在各自营中歇息,二爷一会儿不妨也去看望一下…”,顿一顿,又道:“耶律精神还好,此刻正在巡察两边的营地,一时怕是不能过来见二爷。”走一会,又道:“这地方现在前营是我们浦鲜万奴一姓的守着,两边是耶律家和纳兰家的人,大司马所居的内营当中全是窟哥的亲信,可靠的很,二爷和大军师不必担心。”说着,嘴边却忽然扯出一道甚为残忍的笑容来。
此刻三人正行于两道帐篷当中,周遭更无他人,鬼谷伏龙将笑容看在眼中,冷冷一笑,道:“那便好。”
又道:“其它都是小节,只要将大司马安顿‘妥当’了,便好。”他说话声音不大,浦鲜万奴却是身上一颤,忙又道:“知道的。”
他两人一问一答,完颜改之皆听在耳中,却恍若不闻,脸上半点表情也无,只是默默执缰,转眼已来至一处大帐蓬外—果然戒备非常,周遭不下百十名精壮汉子,一个个钢刀在手,神色警惕,端得凶气逼人,但各人脸上,却又都透着些迷茫沮丧之色。
早有一名巨汉迎上,一拱手,道:“二爷。”便向里面扬声道:“大司马,二爷和大军师来了。”
就听里面隐隐有传话之声,随就听到里面有人含含糊糊应了一声,便有人恭声道:“大司马有话,请二爷和军师进来。”完颜改之更不稍耽,自将手一掀帘子,径自进去,鬼谷伏龙却驻足不前,直待黑水窟哥沉着脸向周围守卫道:“二爷与大司马有事商议,统统给我向外十步,那个敢偷听,老子拧断他脖子!”方微微一笑,跟在完颜改之身后进去了。
黑水窟哥与黑水浦鲜万奴对视一眼,随在两人身后,也入帐去了。
百多里外,巨门将手上的书信轻轻放下,默默想了一时,才道:“真人,玉清真人他们已至三十里外,就快要来了。”
阴影中,正自打坐,却怎看都似缩成了一团的太清真人连眼也不睁,只是含含糊糊的道:“哦…来了么?那可得准备好迎接的事…”说着声音渐小,居然似是睡着了。
巨门嘿嘿一笑,起身至地下,踱了几步,忽然大声道:“来人,准备迎宾!”
那帐蓬倒也真大,四人转转绕绕,直过了四五重帘子—方明白适才为何听里面声音如此含糊—方见着完颜千军,正斜斜的倚在一张胡床上,脸色苍白,全不类平日,身前雾气缭绕,乃是一只药锅,正被煮煮的咕咕冒泡,一名药童蹲在边上,头也不抬,只是伺弄药锅。边上还有一名侍从,垂着手,恭立在完颜千军身后。
帐中另有四人,皆肩宽身壮,脸如铁铸,腰间都挂着无鞘的阔口大刀,似柱子般矗立在两侧,见四人进来只微一躬身,也没旁的礼节。
黑水窟哥与黑水浦鲜万奴随两人进帐后便即止步,伺立帐门两边,完颜改之与鬼谷伏龙前行数步,见完颜千军轻轻举手,道:“坐罢。”方依言坐下。
咳嗽两声,完颜千军苦笑道:“这一次,真是吃大亏了,可惜没听先生良言…”却是对着鬼谷伏龙说的,鬼谷伏龙尚未回答,完颜改之已先伏身道:“改之守护后方粮道不利,方有此挫,请大哥治罪。”
完颜千军抚胸道:“自家兄弟,说什么话,项人凶顽如此,谁能想到…”说着却话风一转,又道:“…但他们孤军南越,又如此熟知宜禾守备,此中必有内应…这内应的事情,可有线索?”
完颜改之心中一阵狂跳,强掌住了,伏身道:“这件事情军师亦有所疑,改之已调查出些些线索…”说着便自怀中取出一封卷宗来,道:“请大哥过目。”身后的黑水浦鲜万奴早迈步上来,将之接在手中,看看完颜千军,见他点头,便躬身向前。
完颜改之的呼吸,却已几乎完全凝住。
已规划过无数次的图谋,终于近在眼前,饶是完颜改之凶顽胆大,也不能全然无动于衷:
忠于完颜千军的老将们都已调开,窟哥和浦鲜万奴皆是由自己提拔,已多次示忠,包括帐中四人在内,戍守这里的全是窟哥一姓的心腹子弟,面前的旧主已经重伤在身…
而更重要的是,正拿在黑水浦鲜万奴手中的卷宗里面,暗藏了一卷虽然比头发还细,却比铁锁还要结实的乌金丝,一卷能够无比轻松的把一个成年男子喉头勒断的乌金丝。
当完颜千军欠身取信时,黑水浦鲜万奴便会以无比熟练的动作将卷宗撕裂,抖出其中的乌金丝,将他勒杀,而就算这已老病的猛虎仍有足够力量反击,一直虎视耽耽的完颜改之和黑水窟哥也不会给他更多机会。
这过程中,或者不可避免会出现一些声音,但当帐外都是窟哥一姓的子弟时,当黑水窟哥已特意叮咛他们不可干扰到帐内的“议事”时,便不会引发多余的变数。
(嘿…)
心中低低的狞笑着,完颜改之只觉五脏六腑皆极饥渴,虽知此时万不能有任何异样,却仍然忍不住,要抬眼看一看坐上的完颜千军。
(嘿…)
三两步功夫,黑水浦鲜万奴已捧着那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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