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驾御着他的奴隶之一,在这荒原上飞驰着。
马背上的男人年纪不是很大,至多三十出头的样子,形容精壮,衣着打扮与赵非涯的那群部下相若,面色焦急,那马虽已奔得如大风掠地,他却犹嫌不足,还在不住用脚去踢马腹,将那马力策的端得是点滴不余,尽都逼了出来。
强悍的脸上,有数道擦伤及划伤的痕迹,身上衣服也有多处破损,其中数处还有渗血未凝,似是方经恶战的这男人,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在拼命的奔走着。
远方,有如雷的震动声隐隐传来,对熟悉北陲的人来说,立刻就能听出那是马群奔走才会有的声音。
听着这暗雷一样的死亡声音,那男子的脸色满是恐惧,洒落在他身后的,除了暗红色的血珠之外,还有从额上不住渗出的大颗汗珠。
(这些家伙,来得太快!)
用尽力气,这男人狠狠的踢着马腹,将这可怜马匹最后一分潜力也给无情的刺激出来。
跑得近乎疯狂的马匹,几乎是飞一样的通过了这荒原最后的二十里斜坡,当眼前开始了一些明显是人工所制的建筑物时,那男子的脸上方有了些些的轻松之色。
那是一个由一圈很简单的栅栏构成的小小村庄,栅栏不过一人来高,里面稀稀落落的分布着几十座屋子,却非金州习见的游牧民式样,而是内地夏人农耕者的常见样式,除了因应金州地理特点而增设的一些储水设施外,其余几乎和中原风物一般无两。
(那些家伙要追上来,至多也就是两刻的工夫,这点时间,老人妇嬬是一定跑不掉了,但,救走一个算一个罢…)
紧张的盘算着心事,那男子开始将马的速度控制,并在心里准备着一会该要用到的解释。
是时,晨光方初升未久,空气中尚有刺骨的寒意和一种阴阴的潮气,也看不到村前有什么人走动,正是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时候。
那男子看看走马到村子前面,却忽然将马勒住!
楞楞的,他张着嘴,呆呆吸着这能冷透掉心的空气,却半点感觉也无。
他的心,已先冷透。
“你来得好慢啊,事情已完了一会儿呢。”
说着如寒喧般的话,戴黑铁盔,披黑鞣牛甲,胯下御黑马的男人缓缓自村门后方转出,两只眼睛象是两把刀,死死盯在这男子的身上。
“你,那么,后面的马蹄声…”
面对那男子几乎失语的询问,他轻轻的笑着,右手抬起,将左肩上的一点暗红拭去。
“只不过几十户人家的一个村落,岂劳我大军一屠?那是赶你过来的。”
轻描淡写的话语被吐出的同时,亦有与那黑甲男子装扮相近的骑士不断出现,总计大约有三十来人,大多数都没有头盔,披着发,露出他们与夏人特征不同的脸庞和狰狞的笑容。
每个人手中都有出鞘或是上弦的兵器,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刺眼的红。
不经意间,他们已自两侧将那男子包围。每个人的神色中,也有蠢蠢欲动的渴望。
轻轻抬手,将手下的秩序压制,黑甲男子上下打量了那男子几眼,笑道:“看装束,你倒也是屯戍卒吧?没想到屯戍卒中也有些好汉呢。”
忽地一沉脸,喝道:“说出你的主人,饶你不死!”
那男子怔了一会儿,忽地抚胸惨笑一声,便僵立马上不动,过了一会,身子方颤了一颤,如被砍倒的树干一样自马背上歪倒,摔在地上,胸口处慢慢有一点鲜红渗出。
黑甲男子微微摇头,叹道:“非我族类,可惜了。”
方道:“离正主儿已很近了,吩咐大家务必小心。”
又将手挡在眼上,眯眼看看太阳,蹙眉道:“塔思不花是怎么搞的,不过千多个黑水兵,搞到现在还没回来。”
忽听西南方向有马蹄声动,疾驰而来,众皆色喜时,那男子却加手耳侧,愕然道:“这蹄声,倒是咱们的人不错,可怎么只有不足一半的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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