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娘回来给你割肉吃。”
如此, 三人才终于踏上前往明州城的路途。
陈寡妇不放心儿子, 不停往后张望, 直至看不见儿子的身影。
木槿说:“我同爹娘说过, 他们下地干活时会瞅瞅麒麟, 加上还有陈家族里人帮衬,孩子必然会顺顺利利挨到咱们回来。”
陈寡妇抹了把眼泪,轻轻点头。
她与儿子相依为命多年,委实放心不下麒麟,木槿的话使她心下稍安,不过担忧照样有,陈寡妇又怕被木槿和乔掌柜笑话,努力装出不在意的模样。
等到后半程,陈寡妇悲伤的情绪略微得到疏解,她终于有心情用余光看周围的景色。
当进入明州城大门时,陈寡妇盯着繁华的街道不住感叹:“乖乖,明州城竟如此富裕,怪不得是城里呢。”
木槿跟着打量。
明州城里头同样是平房,只有最繁华的街道才有两层甚至三层的商铺,尤其是三层的商铺,相当于城里的地标性建筑,格外引人注目。
即使和后世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相比,连城乡结合部都不如的明州城实在不值一提,但处在狭小闭塞的小镇里久了,她同样觉得明州城太繁华。
乔掌柜乐得与二人唠嗑:“闹灾之前的明州城只管更好,如今好多铺子都关了,街上的人比寻常时候少了半数还多。”
从前的明州城,每日皆热热闹闹,小贩的叫卖吆喝声、客人的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然而闹灾之后乱起来,好些铺子担心波及到自己身上,竟紧闭大门,干脆不做生意了。
陈寡妇十分惊奇:“从前还要更好?我着实想不出来,妹子你呢?”
木槿本来在看街道上的景象,乍然听陈寡妇叫自己,竟没听清楚她问了什么。
陈寡妇只好再重复一遍。
经过最开始的新奇之后,木槿可以直观的感受到明州城的萧条气息,灾荒对它的影响着实不小。
想必没有受灾之前会更令人眼花缭乱。
她说:“从前没有闹灾,家家户户日子宽裕,自然有银钱买东西,街上的商铺亦或小贩也多,想必比如今要好许多。”
木槿的话戳到了乔掌柜的痛处,他附和道:“可不是嘛,如今生意当真不好做。”
乔掌柜家里地不多,他靠将织女镇的茶叶和绣品绸缎倒卖到明州城获利,家业渐渐积累起来。
不提茶叶,就拿绸缎来说。
织女镇家家户户养蚕缫丝,寻常年份每家都能凑出一匹布来,如陈寡妇这般能干的只管更多。
成色差的三两银子收一匹,像陈寡妇这样手艺极好的,则会给她四两甚至五两,等乔掌柜把从织女镇收来的布料倒手卖给布庄,每匹布能赚个二两银子。
积少成多,他每年都会有很大一笔银子入账。
然而近两年生意不景气,他前些日子去常合作的几家布庄打听情形,那头倒没说不收,只说银子会少点。
说罢,布庄掌柜朝乔掌柜摆出个手势。
乔掌柜整个人都在哆嗦。
这个价格委实太低了,如果他还想同从前般赚二两甚至更多的抽成,只能降低从乡民们手中收购布匹的价格,如此低廉的价格委实拿不出手。
乔掌柜不甘心,又去经常从他手里订花样买绸缎的几个大户人家走动,对方给的价格同样比从前更低。
大户人家也有话说:“地里收成少,还要养活长工奴仆,保全这么多条人命十分不易,往后恐怕要勒紧裤腰带过活了。”
因此,乔掌柜这段时日心气不顺,在家连笑模样都没有。
张员外家给的活算是个意外之喜。
张员外不想供养长期的绣娘,但家中女儿却即将出嫁,便想到了从前绣屏风的绣娘也就是陈寡妇。
张家没有和陈寡妇直接接触过,想要把事情办成,少不得乔掌柜这个中人出力气。
张员外家出了十五两银子,和乔掌柜商量时,承诺分给他五两,余下十两给出力气的陈寡妇。
陈寡妇见识不多,并不知晓张家如此豪富,她满心觉得张员外给的银两实在太多,多到她愿意跟随乔掌柜冒险来明州城。
牛车停在张员外宅子外头。
张员外的宅子比木槿想象中更大、更气派,门口悬挂着刻了“张宅”二字的牌匾。
他们当然没有资格从正门进入,乔掌柜赶着牛车拐了个弯,来到偏门停下。
门口自然有护院小厮相迎。
张员外家仆婢厨娘加起来连十人都凑不足,但小厮护院却有二十来个。
原因很容易猜到——
近几年不太平,外头乱到人吃人的地步,即使明州城的情形略微好些,却终究有危险。
于达官显贵而言,张家不算什么,不过对于饿急眼的百姓来说,张家可谓是富到流油,他家被打劫的风险委实不小。
另外,明州城在灾荒来临之前不时有倭寇侵入,为了保护家财,张员外不得不额外多雇护院、多买小厮。
木槿和陈寡妇紧紧跟在乔掌柜身后,陈寡妇好似有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