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平安共同出去打猎的二溜子等人, 虽说身上同样觉得不舒坦, 却不像平安般直接发热, 二溜子瞅着平安的情形, 心里七上八下,生怕自己也染病。
他再次将极热的水灌进肚子里,感觉舌头都被烫了个泡。
不过此时的二溜子却没功夫关心这些细枝末节。
他怕啊,怕自己跟平安一样发热不省人事。
在二溜子看来,平安已经凶多吉少了,他的脸色透露着怪异的红,只有高烧的人才会露出那般颜色。
二溜子祖父当初便是那么没的,虽说去柳桥村请钱大夫来看,却因为家贫没有足够的药材而活活给耗死。
当初钱大夫还说:“你但凡早个半日来找我,都不至于这般模样。唉,准备后事吧。”
钱大夫不过是个乡野郎中,手里的药材也有限,而能将高热病人医好的药材对二溜子家来说并不多见,还要去城里的医馆买。
当初二溜子他爷爷已经烧了两日,本想与往常般熬过去,结果到第二日还不见好,只能出些一吊钱请钱大夫过来诊治,谁成想那时候已经晚了。
所以,在二溜子看来,平安几乎必死无疑。
车队里不少人家注意着平安家的动静,面露不忍之色。
对于平安、二溜子偷跑出去连累整个车队,他们打心底里厌烦,最好族长能将他几人痛打一顿才能让自个儿消气,却不至于能眼睁睁看着平安去死。
平安娘哭天抢地,布满沟壑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不停往儿子身上盖被子,而平安却浑身软绵绵,没有反抗的力气。
王宝兴也休息到平安家的动静,然而王宝兴不是郎中,他着实没有法子让人恢复。
车队经历过极度干旱和高温,也经历过劫匪流民冲击,可每回都顺顺当当撑过去了,这段时间本该是休养生息、赶快把力气养回来的好时机,王宝兴也没想到他们会被自己的一时冲动给害了。
——
“可惜了一个好后生……”
王宝山看着不远处的平安,面露不忍地说。
平安比崇文还小两三岁,王宝山瞅着平安长到二十来岁,前两天还好好一个后生,今天就无精打采仿佛就要咽气了,他看的怪难受。
与此同时,刘福贵也过来了。
平安爹娘还有婆娘孩子皆跪在地上祈求刘半仙救救他,平安家的小儿才四岁,显然不明白父亲究竟发生何事,圆圆的眼睛盯着烧香拜佛的刘福贵,仿佛见到了什么稀奇物什。
刘福贵看着几岁的孩子,心下更为不忍。
“老天爷,你就保佑平安能顺当度过难关吧,等俺们活着安顿下来,我让他日日供奉你。”
他带的道符本就不多,救治木槿还有金宝媳妇那回已经被用光,所以只能不断烧香向上天祈求。
平安上头还有两个兄弟,皆幼年夭折,当初爹娘为了能让他顺利长大,给他取“平安”做小名,最后果然一路顺遂娶妻生子,现在眼瞧着逃荒路过去大半,谁成想居然又遭了灾。
整个山洞里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木槿和平安家的距离不算近,可动静闹得这般大,她早就听见了平安家传来的哭声,那哭声仿佛能挠人心肝。
凑在平安家的人本就不少,木槿过去时并没有人注意。
她看着平安被烧的红彤彤的面颊,悄悄把退烧的胶囊握在手里。
“婶子,我看着平安哥的脸色不大对啊,你给他喝水了没?”
平安算木槿在族里的堂兄,虽说两家亲缘不算近,却终究同在王氏宗族,平日关系倒还不错。
平安娘嘶哑着声音说:“灌了好几碗水下去,人却不见好。俺的儿啊,你别让俺白发人送黑发人,咱好好的,好好的……”
她开始还在回应木槿,后面就变成了自言自语。
木槿耐心地诱哄说:“我掰开嘴看看他舌头,当初天赐也烧过,我看顾他几个月,总归摸出点门道来。”
平安娘刚点头,木槿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平安的嘴巴掰开,又将胶囊放进去。
平安爹娘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念头才让木槿过去看,他们心里实则并不抱希望。
木槿满脸认真地说:“婶子,我瞧着还是再给平安哥灌点热水吧,发发汗总归能好快些。”
方才她虽然把胶囊塞进平安的口腔里,不过没有水的话,只会卡在嗓子眼里,现在情况如此危急,多耽搁时间就会让平安活着的概率减小,所以她必须让平安家人再给他喂些水,把胶囊融化掉才成。
胶囊是专门退烧的,即使现代人,在普通发热的情况下吃粒胶囊就能大致退烧,古代人不像许多现代人一样有了一定程度抗药性,所以胶囊的作用应该会更大些。
希望平安在用完药之后能顺利退烧,木槿期盼着。
怕引人怀疑,见平安媳妇又给他灌进两碗水之后他将药咽下,木槿便悄悄离开了。
围在平安家周围出主意的人不少,七嘴八舌很是热闹。
而平安爹娘也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居然真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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