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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子 第68(2 / 3)

虽然没有告诉晚词,她也猜得到,练了几次,掌握了技巧,便不肯再练了。她把梅花管随身带着,没事便拿在手中把玩,着实心爱。不可告人的过去常常让她惴惴不安,宁月仙及其手下发现她女扮男装一事,更让她如履薄冰,这小小的一只圆筒,杀人于瞬间,给予她莫大的安全感。投其所好的章衡自然更得美人心,偏僻幽静的渌园仿佛世外桃源,晚词在此常着女装,每日和他调脂弄粉,饮酒作乐,读书对弈,不问俗事,好似神仙眷侣。除夕这日,章衡回城祭宗祠,晚词终于得空,从箱笼里翻出一件月白宁绸中衣,打开针线匣子,坐在暖炕上绣起衣上的花纹。

梅花管造价高昂,所用的钢针也价值不菲,章衡虽然没有告诉晚词,她也猜得到,练了几次,掌握了技巧,便不肯再练了。

她把梅花管随身带着,没事便拿在手中把玩,着实心爱。不可告人的过去常常让她惴惴不安,宁月仙及其手下发现她女扮男装一事,更让她如履薄冰,这小小的一只圆筒,杀人于瞬间,给予她莫大的安全感。

投其所好的章衡自然更得美人心,偏僻幽静的渌园仿佛世外桃源,晚词在此常着女装,每日和他调脂弄粉,饮酒作乐,读书对弈,不问俗事,好似神仙眷侣。

除夕这日,章衡回城祭宗祠,晚词终于得空,从箱笼里翻出一件月白宁绸中衣,打开针线匣子,坐在暖炕上绣起衣上的花纹。

原来章衡的贴身衣物均出自丫鬟之手,丫鬟们因他平日冷淡端严,也不敢弄什么花样,都是素色无花的。

一个月前,晚词看见他穿着一件云绸中衣,袖口绣着卷草竹叶纹,伸手捻了捻,问道:“这衣裳是谁做的?好生别致。”

章衡道:“丫鬟做的。”

“哪个丫鬟这样用心?”晚词眉眼一挑,唇角含笑。

章衡神情谨慎起来,道:“我没留意。”

晚词也不知他是真没留意,还是假没留意,反正后来没再看他穿过。他中馈尚虚,身边的丫鬟有不安分的心思也很寻常。晚词不好过于计较,但终究耿耿于怀,便想着自己给他做一件,既显得体贴,那些丫鬟见了也心中有数。

主意是好主意,然而晚词不擅女红,一件中衣,绛月三天便能做好,她费了两匹料子,做了大半个月,才有一件像样的成品。

之前几件要么是袖子不齐,要么是中缝歪斜,看得绛月笑道:“姑娘从来没做过衣裳么?”

晚词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描着花样子,道:“我娘去世得早,我爹又是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脾性,打小除了读书一项对我盯得紧,其余都放任自流。只有奶娘教我女红,我又不耐烦学。有一回奶娘向我爹告状,说我光练字,不绣花。我爹却说,绣花哪有练字要紧,天底下会绣花的女儿多了,不缺我这一个。把奶娘气得够呛,再也不管我了。”说着吃吃笑起来。

绛月也笑,看着手中的残次品,艳羡道:“姑娘的爹爹真好。”

晚词默了默,欢笑化作感伤,道:“是啊,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我却是个不孝女。”

绛月忙道:“怎么会呢,有姑娘这样争气的女儿,他老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呢。”

晚词苦笑,高兴?自己不守妇道,叛离夫主,欺君犯上,与他老人家的学生私通,这些事足够他大义灭亲了。

章衡回到渌园,暮色在他身后合拢,张灯结彩的园子氤在洋洋喜气中,周围却是黑魆魆的山岭,这片喜气便显得有些诡谲,仿佛志怪故事里的狐妖山庄。赶路的书生叩门借宿,被美丽的狐妖迷住,沉醉不知归路,某日醒来,只见人去楼空,一切都如梦幻泡影。

他被这样的联想逗笑了,什么狐妖山庄,这分明是他购置的别院,大门上贴着崭新的对联,是晚词写的:别梦梅花萦故国,迎年爆竹动边城。

绿萼馆内透着暖黄色的光,章衡放轻脚步,掀开大红软帘,见晚词挽着一窝青丝,穿着蜜合色秋罗袄儿,外罩着绛红销金纻丝比甲,坐在暖炕上做针线呢。

这本是一个女人的生活里再寻常不过的画面,可是搁在晚词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别扭。盖因看惯她读书写字,吟诗作对,混在男人堆里的模样,已经觉得她和缝衣做饭,相夫教子这些女人该做的事都不搭边了。

适应了这种别扭,美人刺绣的模样还是很赏心悦目的,章衡甚至想到一首诗:慵鬟高髻绿婆娑,早向兰窗绣碧荷。刺到鸳鸯魂欲断,暗停针线蹙双蛾。

他站在门口,不声不响地笑起来。

晚词扭了扭僵硬发酸的脖子,一转脸看见他,吓了一跳,嗔道:“你悄没声儿地杵在那儿笑什么?”

章衡走到她身边坐下,道:“我看见一幅上好的《倦绣图》,故而微笑。”

晚词横他一眼,抿嘴笑了。

章衡看着她手中的衣服,花纹繁复,以为是她自己穿的,道:“费这功夫做什么,别熬坏了眼睛,让绛月做就是了。”

恰好绛月提着一壶开水走进来,闻言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那衣裳金贵得很,姑娘舍不得让奴沾手呢。”

章衡又看了看,道:“金贵在哪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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