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词道:“那我们拿凶手就无可奈何么?”
刘密见她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着急,十分孩子气,不禁笑道:“小范主事,你先别急,丽泉肯定会有法子的。”
章衡道:“依我之见,先不要声张,暗中派人搜集曹承志和方氏通奸的证据,只要能证明曹承志有杀害白甲的动机,事情便好办了。”
刘密点头道:“这主意不错,到时候曹承志为了洗脱自己,必然会放弃这个卢保。”
晚词想了想,叹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上完漆,眼看红日西坠,天色傍晚,晚词叫绛月装了一盒蒸酥,又拿了一坛酒作为谢礼,霍阅推辞不过,只得收下,吕无病送他离开。
章衡和刘密也要告辞,晚词迟疑片刻,道:“两位大人在寒舍吃了饭再走罢。”
刘密看了看章衡,道:“那便叨扰了。”
绛月炒了几个菜,吕无病去街上买了些烧鸡猪蹄之类,回来在暖阁摆了一桌酒席。明角灯照得杯泛金波,三人浅斟细酌,闲话半晌,窗外淅淅沥沥,竟下起雨来。
刘密道:“天也晚了,我该回去了。”
章衡虽不想走,却怕他多疑,于是道:“我和你一道走。”
晚词因见他二人都是骑马来的,便叫绛月去拿油衣。家里只有两件油衣,一件是晚词自用的,穿过几次,有些旧了,一件是备用的,还没穿过。晚词将旧的那件递给章衡,忽然想起来他是上司,不太合适,手在半空一转,便要递给刘密。
章衡一把攥住她手中的旧油衣,晚词看着他,以为他没留意这件是旧的,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松手。
刘密看着两人这番动作,虽不知章衡要那件旧衣是有心还是无意,却知范宣面上与章衡客气,心里不拿他当外人。
这两人之间必然有些首尾。刘密接过另一件穿上,道声留步,和章衡上马离开。
天上无月,冷风夹雨拂面,晚词站在檐下,望着他们去了,方才回房。
章衡到家脱下油衣,掸了掸雨水,叫人收好。走到房中换了衣服,看了会儿公文,心思却还萦绕在那油衣的主人身上。
他原想等到时机成熟再和晚词相认,如今看来情况有变。刘密既然对范宣起了疑心,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发现她就是晚词。这是章衡之前万没想到的,他甚至不确定,换做自己,能否这么快认出她。
以他对刘密的了解,即便发现范宣就是晚词,也不会立刻相认。就像当年,刘密明明早就知道赵琴女扮男装,却不言语。
可是章衡不能冒险,万一刘密在他之前与晚词相认,晚词会怎么看他?有眼无珠的蠢物,还是毫无长进的傻瓜?
不能再等了,章衡吐出一口浊气,下定决心。无论相认之后,她是何反应,都好过让刘密抢先。
次日上午,晚词正在值房看书,一名公差走进来道:“范大人,张家卤肉店的伙计李四说他有要事必须当面禀告大人。”
晚词走到一间空房,让公差带李四过来。
李四生得矮小,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走上前磕头道:“草民李四见过大人。”
晚词道:“你有何要事禀告?”
李四道:“大人,那日白甲被杀,掌柜的被叫过来认尸,回来对大家说若是想起什么,务必告知官府。草民昨日忽然想起来,白甲遇害之前,草民见过他。”
晚词听了精神一振,身子微微前倾,道:“你在何时何地见过他,细细说来。”
李四道:“当时天快黑了,他提着只鸟笼打从店门前经过,店里有个客人看见他笼子里的鸟,很是喜欢,问他卖不卖。白甲一向爱鸟如命,别人出多少钱都不肯卖。那客人急了,说他是……是……”
他支支吾吾说不下去,低了头揉搓衣袖。
公差在旁催逼道:“李四,你若有隐瞒,是要连坐的。”
晚词摆了摆手,拿出一锭银子,在李四眼前晃了两下。
李四盯着那银子,眼也不眨道:“他说他是曹经略的亲随,还威胁白甲,说你若不卖,便抓你去坐牢。”
晚词道:“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穿的什么衣服么?”
李四点头道:“记得,他和这位公差大哥差不多高,脸儿黑黑的,穿着一件青布长袍。”
晚词大喜,将银子丢给他,走来告诉章衡。章衡听了,眉头微微一蹙,凝眸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晚词催促道:“眼下有了证人,大人快出牌拘人罢!”
章衡转过头来看她一眼,依言发出一面宪牌附上文书,让公差去曹府拘人。
管家拿着宪牌文书走到书房,对坐在椅上看书的曹承志道:“老爷,刑部来人说卢保杀了人,要拘他过去审问呢!”
曹承志吃了一惊,接过宪牌文书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证据确凿,心中犹是不信,叫来卢保问道:“你果真杀了人?”
卢保脸色剧变,道:“经略这话从何说起?”
曹承志敲了敲桌上的文书,道:“你自己看罢。”
卢保接过文书看了一遍,面无人色,扑通跪下道:“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