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们把欧成抬了出门。
他其实想让自己问问……欧成怎样,或者想要让人去请永安侯来,可是……
他知道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的!
那个讨人厌的粗莽汉子,却又很快向自己道歉的憨直武官,就这么……死了。
怎么可能。
江公公立在原地,能动的仿佛只有眼珠。
而在里屋,江太监看不到的地方,另是一番情形。
晁大通直挺挺地站着。
在他脚边上,秀儿紧紧地抱着赫连彰。
她没有开口,只是闭着眼睛轻轻地摇头,好像在抗拒这个局面,或者怕一睁开眼,就会看到令她无法承受的。
晁俊立在旁边,少年胸口起伏,眼中的泪珠一串串滚落,但他咬紧牙关,竟没有哭出声。
先前,就在杨仪等启程、差不多出了城门的时候,兵备司门口,一名脸色微黑的士兵问道:“京城内来的太医可还在?”
另一个道:“当然,特意留下来的,得照看着赫连校尉。”
黑脸士兵笑道:“那位永安侯妙手回春的,赫连校尉一定不会有事。”
另一人闻言,便有了精神:“对啊,说起这位永安侯来,实在是叫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昨儿来的时候看到是那样的女子,大家伙儿都呆了,没想到竟如神人一般,非但稳住了赫连校尉的伤情,而且,能够直口断人生死。你能信?”
“是啊,路上……咳,我也听人说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士兵虽见他面生,但听他语气随和,便道:“就是庞校尉啊,原来他身患绝症,但别的太医跟城中的大夫却都当面看不出来,永安侯一眼就瞧出了不妥,本来大家都不信她,谁知庞校尉突然间就病发了,啧啧!真是惨的很!也真是准的很了。”
黑脸士兵道:“永安侯果然不愧是永安侯。对了……可知她在这里要呆几日呢?”
另一个士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呆几日,永安侯已经走了啊。”
黑脸士兵愕然:“什么,你刚刚不是说在里间的?”
那士兵道:“我是说,永安侯特意留了一位太医在照看赫连校尉……”解释了这句后,他看着黑脸的士兵:“对了,我看着你很是脸生,你是哪个队的?”
“我……我来此有点事。”黑脸士兵明显敷衍了一句,迈步向内跑去。
那士兵猛然醒悟过来:“站住,到底是哪个队的?这里不许乱闯!”
他叫着冲上去,黑脸士兵脸色一沉,挥手射出一道暗器!
士兵猝不及防,低头看时,胸口已经多了一枚小小的匕首。
他的嘴巴张了张,抬头看向那冲向里间的黑脸士兵,终于用尽全身力气叫道:“有人……闯衙!”
周围的士兵们被惊动,顿时都冲了上来。
而就在黑脸士兵跟兵备司众人缠斗之时,此刻在后衙之中,胡太医从赫连彰房中走出来,回头看了眼,笑道:“哎呀,真是羡慕,恨不得自己也年轻个几十岁。”
原来,因为庞一雄说破了赫连彰跟晁秀的事情,之前晁大通私下询问晁秀。
晁秀竟承认了自己喜欢赫连彰,之前还想跟晁大通说明。
但是赫连彰怕他的身份……不适合,又怕晁大通生气,所以不肯。
因为这件事,晁秀十分伤心生气,而晁俊听见她说的那句话,正是因为两个人吵架的时候她说的。
晁大通听晁秀自己说明,叹气。
本来,若没有这件事发生,没有庞一雄出事,他确实是会加倍震惊,兴许真的会如赫连彰担心的一样生气。
但是现在晁大通的心境已经变了,世事无常,何必强求。
既然晁秀跟赫连彰两人情投意合,又是自己的女儿跟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知根知底,倒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毕竟不是亲生的。
而且,假如赫连彰成了自己的女婿,他的身份反而比“儿子”更妥当些。
晁秀见父亲肯答应,喜极而泣!赶忙回去告诉了赫连彰。
赫连彰跟她两情相许,只怕对不起晁大通才咬牙,如今听说晁大通竟答应了他们的亲事,瞬间就仿佛伤都好了几分。
晁秀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两个人情意绵绵,恨不得立刻伤愈成婚。
看的胡太医羡慕不已。
他感慨着出了门,却见欧成走来要去探望赫连彰。
胡太医拦着他:“这会儿不要去了,没得打搅人家小两口。”
“小两口?”欧成惊愕:“哪里来的?”
胡太医嗤地笑了,又露出神秘笑容:“当然是赫连校尉跟秀姑娘,他们反正已经……成亲还不是迟早晚的?”
欧成探头向内看了眼:“真不能进去?”
“不成。”胡太医揣起双手。
欧成无奈:“那我待会儿再来。哼。”
胡太医抿嘴一笑,便要去厢房里暖和。
才走到门口,便听到欧成隐隐说道:“等等,你且慢,我怎么之前没看见过你?”
胡太医疑惑地回头,却正看见让他汗毛倒竖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