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熬到了申时过半。林琅叫了两个药侍,命带着配好的药,送了杨仪出宫。
杨仪上了车,立刻命往巡检司去。
到了巡检司,杨仪一边入内,一边打听薛放,谁知十七郎偏偏不在,之前跑去那苏家侦查地形去了。
杨仪大失所望,小连道:“姑娘,不如且等一会儿,十七爷肯定很快就回来了。”
正踌躇中,却见俞星臣带了灵枢从里走了出来,他似乎也正有事,脚步略急地往门外走,当看见杨仪的瞬间,才缓缓放慢了步子。
目光对上,杨仪转头。
俞星臣稍微迟疑,还是先走了过来,他问道:“突然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杨仪想见的是薛放,不是他。何况她最不想见的就是此人了。
“没有。”她扔下这句,也不想再等薛放了,转身就要走。
不料袖子给人拉住。
杨仪被迫止步,抽回衣袖,不悦:“俞巡检。”
俞星臣却不由分说地:“你的神色不对……是、宫内出了什么事?”
杨仪微震。
而俞星臣看出她眼中的焦灼跟不安,沉声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杨仪闭口不言。
俞星臣道:“你想找小侯爷,莫非事情跟他有关?或者你想跟他商议?”
“跟俞巡检无关。”
俞星臣蹙眉,斟酌用词:“杨仪,上回是我自作主张,在朱弘案子里几乎把你拉下水,我有心弥补,你难道信不过我么?何况,有些事情当局者迷,就算你告诉了小侯爷,你觉着他能够给你出谋划策?”
杨仪深吸了一口气。
俞星臣道:“我总不会害你的……我是说从羁縻州回来,到现在,你总该清楚。”
大概是他提到了“羁縻州”,杨仪闭上双眼。
择了一处兰厅。杨仪终于对俞星臣说了今日面圣种种。
皇帝知晓她在羁縻州的所有行事,甚至连给狄闻的复老还童丹都一清二楚。
俞星臣听罢,倒是并没很惊讶:“原来是为此事。”
杨仪看着他平静如水的脸色,不由地问:“怎么你好像早有预料?”
俞星臣道:“我并非早有预料,只是……你总该清楚,京城这里,必定有四方的探子,而天下四方,自然也有京城的细作。”
杨仪道:“你是说狄将军身边有皇上的人?”
俞星臣道:“这是肯定的。”
“那么这些事情,也是那人告诉的?”
“这倒未必。”
杨仪睁大双眼:“我不懂。”
俞星臣道:“那人就算知道你在羁縻州的行事,那也是以‘杨易’之名,要么,是皇上从中发现了关键,要么……是另有人告知。”
“另有人?”
“一个既在羁縻州,也在京城,熟知你一切的人。”
杨仪满面疑惑,符合俞星臣所说这些的,确实有,比如屠竹,比如斧头,比如……
但那都是她深信不疑的。
俞星臣望着杨仪:“你想不出是谁吗?”
杨仪摇头。
俞星臣却又轻笑:“也许没有这个人,只是皇上自己找到的疑点。毕竟‘杨易’‘杨仪’,一字之差,音都相同,偏偏都是医术高明,且体质偏弱的人,以皇上的聪明,一想就透了。”
杨仪听他这么说,不知为何反而心安,又道:“我在意的不是皇上为何知道,我担心的是,皇上知道了此后,会不会秋后算账。”
俞星臣问:“你怕皇上对小侯爷不利。”
杨仪道:“会不会?”
她自己实在想不出来了。虽然对俞星臣有偏见,但不得不承认,此刻她需要俞星臣的“脑子”,同时也相信他的判断。
俞星臣思忖片刻,果断地说:“不会。”
“当真?”杨仪好像得了一个定心丸,再问了一句,想要个双重保险。
俞星臣道:“皇上不会动薛放,如果要动,今日就不止是跟你说破此事这么简单,此刻你只怕连宫都出不了。”
杨仪瞪着他:“是……么?”
俞星臣道:“是。既然皇上放你出宫,那就证明皇上另有打算。”
“什么另有打算。”杨仪头疼。
俞星臣云淡风轻地一笑:“总之你放心,小侯爷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岌岌可危。倒是你……你的脸色可很不好。”
杨仪摆摆手,想到自己可能给薛放带来危险,眼眶一热:“要是知道回京后有这么多波折,我宁肯留在羁縻州,死在那里也罢了,倒也干净,不连累人。”
俞星臣却沉了脸:“你说什么?”
杨仪低着头,哼了声:“俞大人当然不会懂我说什么。”
俞星臣道:“你怎知道我不懂。”
杨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俞星臣却又垂眸:“总之,你不可这样颓丧!不可说这些自暴自弃的话,试想你若留在羁縻州,这一路走来,所行的事情所救的人岂不都化为乌有,你只顾自己说的痛快,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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