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縻州多蛇虫,杨仪的“百宝囊”中当然少不了对付蛇虫的药,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果然有备无患。
敷药后,杨仪又抽出银针:“我现在要刺你的头上跟身上要穴……”
黎渊把斗笠摘下:“请吧。”
杨仪问:“你不怕我对你下毒手?毕竟你先前也追杀过我,还伤过我的朋友。”
黎渊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搭腔。
杨仪讪讪,便在他头上,颈间,肩头各处穴道一一刺过,让毒邪之气外泄。
她做完了这些,从地上握了一把土,把手上的血擦去。
黎渊垂眸,却是在默默地运气调息。
原先他中毒之后,总觉着呼吸短促,提不起气,这情形自然谁也打不过,所以才想让杨仪尽快离开。
此刻觉着丹田之中仿佛有缓和的迹象,黎渊便道:“你救我一命,此恩我必定会报。趁着他没来,你且走吧。”
杨仪道:“你为何不走?你的情形不适合跟乌山公硬碰。”
黎渊沉默。
杨仪一想:“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了你的夫人跟新出生的孩子着想。”
黎渊猛地抬头,惊愕地看着杨仪。
杨仪微怔:“怎么了?”
他明白过来:“谁说那是我的孩子跟什么……”
杨仪吃惊:“他们不是?”
黎渊冒着得罪乌山公跟受伤的危险把自己抢出来,只为叫她去救人,她便认定那是黎渊的家里人。
如今才知道原来是想错了?
黎渊有点闷闷:“不是。”
杨仪咽了口唾液:“抱歉,是我冒昧了。可你为什么……会为他们那样不顾一切?”
黎渊沉默片刻:“当初我受伤不支倒在路边,是她们救了我。”
杨仪“啊”了声:原来这家伙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黎渊瞥她一眼,忽道:“先前你明明……”
还没出口,外间有个声音道:“小黎,还以为你要一直跑,怎么了,终于跑不动了么?”
正是乌山公。
杨仪一惊:他来的好快。
外间乌山公又道:“你先前用毒镖来声东击西,想不到老夫会给你一个真正的毒镖吧?还是说你中了镖,想跑也跑不了了?”
乌山公从在官道上失手后,一直追踪不舍。
杨仪没醒之前,黎渊已经跟他两度交手,且战且走,第二次终于负了伤。
乌山公从毒镖上留下的血迹判断他必定中毒,所以不紧不慢跟了过来。
他叫了两声,屋内并无声响。
乌山公正在忖度,便听到里间杨仪低低的唤道:“黎大侠,黎大侠快醒醒,我听见那坏人的声音,是他追过来了!”
黎渊无声无息。
乌山公一怔,忙凑近了些,只听杨仪焦急地:“你这时侯可不能晕,醒醒,快醒醒!要是那坏老头闯进来就全完了!”
乌山公心中大喜,在破烂的门外向内一看,见黎渊低垂着头栽在地上,杨仪正在他旁边不住推搡。
见推不醒,杨仪跺脚道:“早知道你半路扔下我我也能自己逃……也不知这里有没有后门……”
乌山公听了这句,心想给她逃了,虽容易捉回来,可到底多费一番事,如今黎渊已经中毒昏迷,算算时间,也确实该昏死过去了,又何必忌惮。
于是当机立断,把那掩起的门一掌拍开。
杨仪吓得倒退。
乌山公呵呵冷笑:“这会儿看你们还能逃到哪里去,把我的小乌打成重伤,我必然也把你们的腿一寸寸敲断,叫你们生不如死。”
那条乌梢蛇被黎渊打断了尾巴,这时侯给乌山公包扎起来,只露出了上半截,它在袖子里爬行很不方便,就给乌山公装进帕子中,此刻从乌山公胸前探头,仿佛看见仇敌一样瞪着杨仪。
杨仪道:“我跟你无冤无仇,到底是谁指使你,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乌山公道:“钱还是其次,我有个大人情要还。”
“谁的人情?”
“这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了。”他说话间,指着杨仪:“别想逃,不然下场只能更惨。”
杨仪左顾右盼,忽然拔出一根银针指着自己的脖颈:“你想折磨我,做梦!我想你应该知道,只要我在这里扎一下,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可奈何。”
乌山公虽跟她说话,一直留意地上的黎渊,见他始终僵卧,总算放心,又见杨仪以死相逼,便大步向她走近:“臭丫头……”
就在想去生擒杨仪的时候,原本仿佛僵死的黎渊突然动了,他人还没起,一道雪亮的刀光从他弓起的腰间向着乌山公斩落!
乌山公的注意力都在杨仪身上,猝不及防,仓皇扭身,大腿上却疼不可挡,顿时跌倒在地。
那条乌梢蛇从他胸口一晃落地,竟恶狠狠地向着杨仪窜过来。
杨仪眼疾手快,飞起一脚把它踹的远远的。
黎渊一击得手,纵身跃起,但却并不靠前,反而后退到了杨仪身旁。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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