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打开看了看,果真像是能盛好些东西。
他眼睛放光地盘算着:“杨先生日常要带药、什么薄荷之类,他那小荷包能盛多少?有了这个就方便多了。”
又见那图案极其绚丽,绣的也好,薛放便笑道:“这个我喜欢。多少钱?”
少女红着脸:“这是、姑……”她咕哝了声,似乎忘了该说什么词儿,便只又伸出一只手比了比。
薛放小心把那布包卷了起来,仔细塞进怀中,也没听她说的什么,见她摆手势,也不知多少,只胡乱在袖子里掏摸了一阵,终于摸出一块拇指大的碎银子。
他日常不用这物,没想到竟然还有,想必是屠竹心细,给他应急准备的。
薛放便把那碎银子放在竹筐上,牵着马儿去了。
“喂……太多了!”身后,那摆夷少女拿着银子,目送他高挑的身影渐渐远去,良久无法回神。
子时,狄闻进了一次药。
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昏昏沉沉睡去,却只睡了一个时辰就腹痛的醒来。
杨仪为就近诊看,便歇在侧边房中,听到动静急忙赶过来,却见狄将军满头大汗,抱着肚子,他俯身似要呕吐,却并吐不出什么。
符琪问道:“这是……怎么说,如何是好?”
杨仪拔出银针,在狄将军左腕阳池穴上刺入,又连拔几支,在肝俞,期门,阳陵泉等几处穴道连续刺入,阳池穴可缓解头痛,后几处则都是疏肝理气,止痛利胆的。
狄将军痛感稍缓,但治标不治本。杨仪道便吩咐再进一碗药来。
符琪看向狄将军,狄闻咬着牙道:“去吧。”
杨仪见符琪离开:“将军且忍耐,此番腹痛,未必是坏事,只要过了这次……便可一劳永逸。”
狄闻的手死死地握着椅背,闻言尽量一笑:“我信……先生。”
符琪亲自捧了药来,胡大夫被惊动,也来探看,一看狄闻这般情形,便皱眉对杨仪道:“你若胡闹,弄出个好歹,谁也保不了你。”
杨仪道:“我不须人保。”
狄闻接了符琪送来的药,把牙一咬,一口气喝了精光。
杨仪对符琪使了个眼色,自己便往外退了出去,胡先生道:“你不在这儿守着,去哪儿?”只当她要临阵脱逃。
杨仪并不搭腔,离开卧房,在外头厅下站住。
闹了这么一场,已经过了寅时,黎明将至。
斧头早撑不住去睡了,屠竹原本还等在这里,是杨仪先前要休息,便也打发他去了。
此时杨仪突然惊觉,一夜过去,薛放竟然还没回来。
望着外头蓝白的天色,她忽然有点不放心,情不自禁地猜测他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
“杨先生这会儿该担心的不是狄将军么?”令她心惊肉跳的声音从门侧传来。
转头,果真是俞星臣,披着一袭蓝缎斗篷,清贵俊雅的,身后跟着两个随从。
杨仪忍着不适,仔细地打量他的神色。
她不太确信,因为她自诩从未真正了解过俞星臣,但至少在此刻,她看不出俞星臣面上有其他的意思。
他好像……还并不知道自己是何人。
暗暗地,杨仪松了口气:“俞大人什么时候学会读人的心了。”她尽量让自己别那么剑拔弩张,至少先尽量地探探他的底。
俞星臣呵道:“读心不敢,只是杨先生脸上的担忧太过明显,你又是看向外间……想来那夜出未归的人,自然只有小侯爷了。”
“俞大人为何称呼旅帅为小侯爷?”
“先生莫非不知?薛旅帅在京内的本家,他的父亲正是扈远侯。”
“可我看旅帅似乎不喜人家如此称呼。俞大人这么擅长察言观色,不会看不出来吧。或者……你是故意的想叫旅帅不悦么?”
俞星臣察觉她这次没有“咄咄逼人”,至少稍见缓和。
不管怎样,这种能够正常说话的情态,叫他稍觉舒服,似乎这才是他们之间该有的对话模式。
他却不知杨仪正在小心翼翼地想探他的底细。
“薛旅帅想来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为一个称呼而动怒?”他看向杨仪,留心看她的眼睛,确实没有再如白日似的充血,柔亮而黑,细看,却还有些许疏离的冷意。
不知何故,俞星臣突然想起先前胡大夫跟他提起的、薛放跟杨仪的那点下流猜测。
一瞬竟有些浮想联翩。
俞星臣咳嗽了声:“还是说,这是杨先生对小侯爷关心太过?”
杨仪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她正在苦想该怎么把话题往杨家引,可是杨仪又很清楚,以自己的心机城府,跟俞星臣相比,那可真是萤火之于皓月,莫敢与之争辉。
“说来,侯府里确实派人来传旅帅回京,”杨仪无法可想,决定孤注一掷来个大的,她眉头微蹙做寻思之状:“据说是有关他的亲事……哦对了,就是跟先前俞大人所提的太医杨家的那位小姐,不知大人可知晓此事?”
果然,俞星臣脸色立时变了:“是谁说的?”他的语气有点严厉,甚至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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