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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清光休独对
珍卿回到达斯小镇半月, 完成了剩下的两篇论文。然后重读她收集的东洋史书、神话、民俗故事等。一个国家的史书、神话、民俗故事,是探索该民族总体性格的重要材料。
上辈子,珍卿接触过社会学书目《菊与刀》, 但她那时候大约觉得作者啰里啰嗦,一直没有认真读完它, 不然现在多少可以作为借鉴。既然没有这个条件, 一切头绪只能由珍卿自己捋起。
珍卿经过近两年的资料研究, 给东洋人的民族性格理了一个脉络:
一、等级制度构建伦理道德和生活方式, 并由等级制度演绎出对世界秩序的疯狂臆想。
(前面已叙述的内容不细述)……
东洋人不但在国内维系等级制度, 还演化出一套国际关系怪论。等级制度下的东洋家庭,惯例树立长子的崇高地位。东洋人因而自命为东亚国家的兄长,认为已成为工业文明强国的“哥哥”, 有义务将先进的“等级秩序”理念,传播到他所谓的兄弟之邦,使“弟弟们”摆脱被西方奴役的落后状态, 进而建立统一、和平、进步的现代国家。这种宗教狂热式的使命臆想, 会令东亚乃至整个世界变得危险……
二、隋唐时东洋人引进儒家文化, 但摒弃儒家思想核心之一的“仁”,简化并扭曲了“孝义”, 又没著述国史、追慕祖先的习惯, 便造就东洋人暴虐短视的性情因素。
统治者依靠等级制度和严酷惩罚,驯化被统治者只做身份允许做的事, 只思考工作需要思考的事。百姓对国家和元首的义务, 几乎没有源于理性的思考, 只是由于统治者的命令灌输。身份等级制度带来的文化惯性, 让他们大多数人顺从这种灌输, 即便进入现代社会也不会轻易“造反”。
东洋民众自维新运动始有姓氏, 所以没有基于姓氏的大家族聚居,也不像中国有悠久的祖先崇拜,一片聚居区的人只有祭拜氏神的传统。东洋人更不似中国有著史传统,不像中国人能学习先辈的治国良策、处世经验,造成东洋百姓的思考范围狭窄,思维方式浅陋。
如此,等级制度下“各安其份”的东洋民众,对具体事务的细节有强烈的专注力和把控力,却多数是没有远见和大局观的应声虫。被军国主义者洗脑的东洋民众,更容易成为军国主义战争的走卒……
第三,在对少年儿童进行礼制驯化时,有违礼仪的行为会受到社会的严厉惩罚,违犯礼仪者会被清除主流生活。一旦他们最为珍视的名誉受损,自小习成的绝对耻感文化,会让他们通过杀人或者自杀,来洗清这不能摆脱的耻辱感。
军国主义者通过无孔不入的耻感训练,让民众内化对利于军国主义者统治的礼仪道德。人们被要求对天皇无条件地忠诚,对无父母无条件地尽孝,对恩情无条件地寻求报答。“无条件”很多时候意味着不符合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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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东洋人普遍的邪神恶鬼崇拜,使他们缺乏是非善恶的正确思辨,让他们难以正视恶的危害,以致轻易做出极端血腥暴虐之事。
东洋人的本土鬼怪文化认为,鬼怪是兼容善恶的完整存在,若人们虔诚供奉一个恶鬼戾怪,可以达到转恶为善的效果,并使怨鬼成为凡人的保护神……与他们的神鬼故事印证的是,东洋人有一种普遍观念:他们认为人性天生是善的,恶只是一时的个人状态,做了恶事的人本质还是善的,这个善人最终还能上天堂。所以,他们没有自我省视的道德生活。
第五,精神必定战胜物质的唯心主义。东洋人相信精神是永恒的,物质是相对次要的存在。他们把这种唯心主义的态度,带到日常生活甚至战场上。
当工厂的工人极端疲倦时,他们告诉工人疲倦能够锻炼人的意志力。当他们的军人负伤濒死时,他们也相信只要有顽强精神,也能创造伟大的奇迹。他们甚至要求负伤的士兵自杀,为名誉而死也是伟大精神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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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对元首、父母、亲眷、恩人等负有绝对义务的生活,让东洋人为履行义务时常精神紧张,作为精神紧张的补偿,放纵感官的享受为东洋社会所包容。
所以,东洋人在洗澡、睡觉、进食、恋爱(婚外恋、同性恋)、酗酒上,拥有令人瞠目结舌的自由度。当他们被要求马上去履行道德义务,便又从一切感官享乐中抽身,不管他们之前多么放纵感享乐,只要继续履行自己的义务,还是值得嘉许的高尚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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