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从上到下一道道地发政令,要求不管是耶教徒还是□□,不管是莫尔门还是科学派,从某日起必须日日祈祷求雨,以期用神灵之力降雨人间。
珍卿听得不可置信,继而哭笑不得,拥有全球影响力的伟大耶教啊,竟然跟中国世俗化的佛教道教一样,教徒们竟也要担负起打坐求雨的民生大计。
慢慢地从中国城向外面走,路过一家家中式商品店,白莎拉也有兴趣进去逛一逛。不过白莎拉并没有乱花钱,她现在交学费都要给家长说尽好话。
路过一家首饰店的时候,珍卿迎面撞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双方都因猝不及防的邂逅发愣,然后是对方戒备地问珍卿:“你怎么在这里?!”
果然是杨若兰式的质问语气!珍卿哼笑一声,不大热情地反语道:“天下的路天下人走,我在何处跟你什么相干?”
杨若兰臂弯里的男青年看着珍卿,惊讶过后笑意盈盈地跟珍卿点头,很有兴趣地问杨若兰:“是朋友吗?中国来的?都是同胞一起逛逛岂不好?”说着这话眼神就看向珍卿,这个人像是喝酒了。
杨若兰抿着嘴脸渐渐黑了,白莎拉问珍卿怎么回事,珍卿小声地回答她没什么事,便拉着她继续向中国外面走。
杨若兰一边应付男友的追问,一边心里松了一口气。决定以后再不跟男友一起来波士顿。
珍卿不担心杨若兰会做什么,她甚至能够猜得到,杨若兰恐怕再也不愿意见到她。
三表叔怕杨若兰在外面学坏,给她的费用只是勉强够花销,可刚才见她满身的金银珠翠,她身边男士的穿戴也富贵。珍卿就不难猜得出,杨若兰是傍着大款了。
杨若兰跟人逃婚私奔的事,珍卿前因后果是清清楚楚,看她刚才那紧张戒备的样子,好像生怕男友跟珍卿搭上话。
跟白莎拉分别后回到住处,怡民贼兮兮地跟珍卿说,房东米勒太太好像便秘了。刚才怡民在房间做功课,咣咣听见有人敲门,开门见是丧着脸的米勒太太,这老太太说下面的马桶堵了,找怡民借厕所也没好气。怡民当然不会因她态度不好就不借。然后,老太太在厕所待了半个多钟头,出来的时候扶着墙走路,整个人看着都快虚脱了。
珍卿下意识地说一句:“那个,我记得那个普洱茶,还有菊花茶,都能润燥通便。要不给老太太送点?”怡民作怪地瞪眼耸肩,在珍卿鼻子上晃着手指:“要不,你杜大小姐去试试?”
珍卿说她试试就她试试。之前米勒太太大义灭亲,报警抓潜入她们房间的亲外甥,珍卿对老太太印象有点改观。珍卿和怡民捡了点普洱茶和菊花茶,特意用干净的玻璃罐子装,珍卿咣咣踩着楼梯下去,没三分钟又踩着楼梯上来,把两小瓶茶随意放在桌上,无奈地跟怡民耸肩膀:“这老太太,给她送礼还把我拒之门外。我欲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怡民也是摇头发笑:“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他们美国人好像都以为,中国人都是一身的病,还吃奇奇怪怪的东西,而且不爱洗澡换衣服。天呐,他们洋鬼子才不爱洗澡吧,我们老祖宗放假可是叫‘休沐’,几千年都比他们这些鬼佬干净。他们是哪个国家的国王,说一辈子只洗七次澡来着?”
怡民说起这一茬,珍卿就想起演讲会的卡尔·史密斯,美国很多人确实如怡民所说的,对中国人有深入骨髓的偏见。
这个话题马上带过去,怡民准备一些零食来吃,说预科新来一个东洋女学生,人很谦恭但其父据说是名军官,怡民感叹不知如何与这女子相处,但说起来她也没做过坏事。虽然中国与东洋关系紧张,这女生也从不说中国的坏话。
珍卿在安拉学院也有同样的困境,她这学期选的《中西诗歌比较》一课,就是一位叫波冈福三的东洋人教授。一开始听波冈福三讲中国诗歌,多多少少的别扭。尤其波冈福三对中国诗歌的知识,根本比不上珍卿这个中国人,她开始不得不提醒波冈常识性的错误,这种别扭的感觉更加深了。
但这波冈教授竟然对她“三顾茅庐”,引用《论语》的“三人行,必有我师”,谦恭得跟珍卿的孙子辈似的,教珍卿在他以后犯错时多多指点他。
好家伙,之后再上波冈的课只要涉及中国,每每到一节课结束的时候,波冈就笑得一脸奴才相,问珍卿今天她有没出现啥错误,诚惶诚恐地叫珍卿不吝批评指正,好像珍卿是教室里的太上皇。这以后珍卿就更觉得别扭,觉得他学问算好人也不坏,又怕他不知何时露出獠牙。
与东洋人的交往确是难事,不过凭心来说,做不了朋友也不必伤害别人。就是东洋人也有反战群体,不过他们的声音显得弱一些。
想想现在中国与东洋的形势,这个话题沉重又讲不出结果。便跟怡民谈起关于宗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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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卿假期中写的《公主复仇记》,经过墨尔波墨涅戏剧社的艰辛工作,十一月就开始在安拉学院试演,不过因争议太大被学院要求改进。蓓丽和戏剧社社长赫莉来找珍卿,请她将争议最大的结局改一改。
珍卿态度客气但语言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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