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卿听着他这说辞,忽然忍不住笑开,嘀咕了一句:“你好油啊!”
卢君毓听得神情一僵,她是说他油嘴滑舌,还是说别的地方?他不由抚一下脑袋,今天特意抹了不少桂花油。
珍卿喝完橘汁正要走,卢君毓微挡一下她肩膀,单刀直入地问她:
“我们好歹是校友,对你也没有失礼,你怎么避我如蛇蝎,我这么面目可憎吗?”
三哥正与合伙人说着话,却向珍卿这里张望,见姿势似乎要来给她解释。
珍卿不想麻烦三哥,也不想把场面弄难看,无辜地解释:“男女社交,泰半是为找恋人,我想继续上学,还不想谈恋爱,而且你名声在外,我若跟你交往太切,招别人无谓议论,岂不是自寻烦恼?”
卢君毓难以置信:“我有什么名声在外?”
珍卿毫不隐晦地笑:“爱在花丛游走的名声。”
卢君毓觉得好冤屈,他把珍卿半圈在桌子和手臂间:
“杜同学,你是个有洞察力的人。我还是学生,怎么会是狂蜂浪蝶呢?
“你三哥的狂浪名声,也传得家喻户晓,难道他也是狂风当蝶吗?”
珍卿翻着眼肯冷哼,从另一边敏捷地闪开身,一下子跳开好几步,扭头补充一句:
“我三哥是自己人,你是外头人,你这样比就不对劲,你以为我是无知少女嘛!”
说着她跟北边的三哥招手,果然跟个小蝴蝶似的,翩跹地飞舞走了。
卢君毓端详着那杯温水,忽然仰起头一饮而尽,哼了一声嘀咕:以为我会知难而退吗?
三哥身边有位肖桂梁先生,态度风采让人如沐春风,问珍卿还喜不喜欢虫子,说起当日的话大家还是笑。
珍卿跟人家瞎聊天儿,大讲昆虫跟中国人的关系,建议可以在面料图案设计上,引进一些传统吉祥寓意,比如蝙蝠、螽斯、红豆蚂蚁啥的
现在很多开通的女性,在穿戴上也喜欢标新立异,引发潮流,这样的面料生产出来,一定会获得女性亲睐的。
卢君毓站在不远处看珍卿,见她被青年才俊捧月之势,心里像喝了半瓶老陈醋一样。
他暗自磨了一会牙,他老爹卢副市长过来跟他说:“市府有紧急公务,你跟不跟我走。”
卢君毓按捺翻涌的不甘心,咬着牙说一句“一起走”,卢副市长顺着他的视线看,瞅见陆浩云和珍卿,艳羡不已地说:
“谢如松这女人不得了,一个女流之辈,撑起这么大的家业,儿女个个是人中龙凤,看得人眼馋啊……
“谢董事长是个手撒的人,我看她膝下的五小姐,很得她另眼相看,这五小姐也是伶俐可人儿,你们年龄相仿,我看不如……”
卢君毓冷笑着说:“年龄相仿又如何,你觉得好,人也觉得好,那么好打动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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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卿遇见一个哭笑不得的事。她许诺给明堂侄子弄漫画,昨天给古编辑和肖先生打电话,问能不能要些弧◎
在明华大酒店举行的复合型时装表演, 产生了空前的影响力,海宁大大小小的报刊杂志,竞相报道了这桩服装时尚业的盛事, 《宁报》《新林报》《竞业旬报》这类大报纸,以赞赏而欢欣鼓鼓的笔触, 图文并藏地报道这件盛世, 甚至将之鼓吹为服装界、实业界、广告界等界开天辟地之大事件。
《新女性报的》同事们, 也对时装表演有极大兴趣, 不但在三大板块——时事资讯、娱乐爱好、家庭生活中, 全方位地推介了这次时装表演茶舞会,还免费给中新绸厂打了广告,宣传中新绸厂的各种创新面料, 并且帮中新绸厂推广厂刊。
珍卿朋友中的娇娇女乐嫣、米月,就对靓丽服装的热爱就不必说了,连《新女性报》中自诩职业派的女孩儿, 看见珍卿穿着时装表演中的同类服装, 都纷纷说要去做一件, 跟珍卿打听哪家裁缝铺能做呢。
中新绸厂的厂长特敞亮,早就给谢公馆的四位女性, 各他厂里的面料制作各种场合穿的衣服, 当然也是为借谢公馆女性的魅力,进一步推销中新绸厂的面料。
能回报一下三哥, 珍卿当然不会拒绝, 但她自从穿上这些漂亮衣服, 不但在街上回头率增加了, 这一天还遇见一个哭笑不得的事。
她许诺给明堂侄子弄漫画, 前些天给古编辑和肖先生打电话, 问能不能要些画报和《葫芦七子》第一部 单行本。
惊华书局一本多余的没有,他们是印多少卖多少,门店和零售点一直供不应求,倒是《宁报》的发行所能给珍卿匀出一些。
今天一大早上,珍卿就出门来了,到《宁报》位于东山路的发行所,拿了一些《九州画报》,及三本《葫芦七子》单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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