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经纶先生低下头,以蓝格子手帕揩泪花,喟然长叹道:“诸位同仁,大家都谈一谈吧。”
一白胡子老先生,取下眼镜擦水雾,语重心长地说:
“云之亦先生这篇大作,确实摧心荡肺,振聋发聩,以我本人之意,自该全文发行,可是,可是——这一期都快出版了……”
他身边胖胖的中年人,摇头无奈地说:“云之亦先生后面的话,直斥政府庶政不利,恐怕当权者听得刺耳……这个不大好办啊……”
又一个精神奕奕的中年人,不以为然地说:
“庶政不利,那是旧军阀弄出来的乱局,应天政府不是许诺,勘平内乱统一中华后,就要大搞建设、大兴文教了吗?
“我们把云之亦先生的文章,一字不落地发下去,对民众是振聋发聩,对政府是有则改之。这是一石三鸟的事,有何不可呢?”
大家对此事意见不一,主编魏经纶先生说:“诸位贤达,大家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但我以为,你们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那精神奕奕的中年人,皱眉问道:“老魏,你究竟什么意思?”
魏经纶先生笑得和气:
“我什么意思不重要,云之亦先生的意思,我想让大家明白。他想帮母校和师长,摆脱难以为继的窘境,一个少年人拥有这种胸襟,必会引起大众的同情。
“这篇文章若掀起舆论,公众想要出钱出力,这在社会上的影响会极大。我们的《十字街心》,必会获得比往期多十倍的影响力。
“我们的《十字街心》,近来的原则是谨小慎微,最近的刊物,越办越像温吞水,销量明显下降,这不是好的局面!”
又一个人给他泼冷水:“魏主编,六月的流血事件,你老兄莫非忘却了?”
那白胡子的眼镜先生,狐疑地审视着魏经纶:“魏主编先生的意思是?”
魏经纶先生摇头苦笑:
“我哪曾有什么意思?《十字街心》的老规矩,当删则删当留则留。
“但是可争取作者同意,改动一些文章,把他批判性的牢骚,转移到旧军阀那里去……”
作者有话说:
女主写的那篇文章,确实是有点长,怕影响你们的阅读感受,我花了好长时间缩减。因为后面还有情节涉及女主写的文,我不可能干巴巴地硬夸,说女主写得好好,大家听得好感动,所以还有一部分内容放出来,弄到这么晚才发,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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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的你我他(大改动,看113前先看112)
◎魏经纶先生作为《十字街心》的主编,没有明着讨论启明学校的创办者,他怕让心怯者更心怯。启明学校的那些……◎
魏经纶作为《十字街心》的主编, 知道不少“启明学校”创办者的故事。
他怕心怯的同事更加心怯,就没有说开了跟他们讨论,免得反对者更加反对全发。
启明学校的创始者们, 在五六年以前,也是全国教育界叱咤风云的人物。
比如启明的梁士茵校长, 看似只是边鄙小县的一个校长, 而且为了一点教育经费, 焦头烂额弄得如此狼狈。
但此人确实是大有来历的。
他是最早的留美教育博士, 二十年前才一学成归来, 就因抢聘风波一时风头无两。
后来,他在南北的不少高校,都担过行政上的重要职务。
后来又离开高等教育界, 专心做小学初中的教学改革实践。
他在楚州的小学、初中,做了十年的教育改革,普及了很多新式教学理念, 创设了不少新式教学方法。
但他言行太过离经叛道, 冲击了保守派的价值和利益, 为自己的职业生涯树敌太多。
最后,他连楚州省主席也得罪了——那位现在还是楚州的省主席呢。
他在楚州终究无以立足, 不得不主动挂冠归乡。
但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他提出“人格教育”“新公民育成”,对楚州教育界影响很深。现在楚州的很多学校, 还贯彻着他的不少理念。
梁校长神隐五六年, 但他过往的故交学生, 不会轻易忘却他这个新锐人物的。
还有启明的教务长和庶务长, 虽然名声不及梁士茵先生响亮, 却不完全是无名小卒。
那位卢纯庵教务长, 是旧京女子师范的创立者之一。
后来旧京局势动荡,他被警察厅到处通缉,就跑到南边梁士茵那里,成了梁先生的左膀右臂……
魏主编独坐公事房中,揣摩着《我启明的先生们》
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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