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太爷想把林掌柜贪的钱,通通都要回来。
结果他们赶到粮店一看,林掌柜一家人,早已经跑得没踪影了。
盘问店里伙计才知道,昨天晚上的时候,有人给林掌柜报丧,说他的老丈人死了。
于是她老婆带着一双儿女,连夜跑回老家奔丧去了。
然后到了半夜,伙计、老妈子都睡下了,听到外面有搬动东西的动静,一个伙计起来问,是不是有来买粮的。
林掌柜说是来买粮的,他自己就搬完了,叫伙计们自己歇息。
结果、账本,出去之后再没回来。
直到杜太爷他们,中午来到店子里,说找林掌柜说事。
伙计们到他们房里一看,林家人的重要物什,都已不在房中了。
连柜中放的属于粮店的公钱,也全都不见了。
大家这才明白,岳父死了只是借口,林掌柜卷了店里的现款,一家人逃之夭夭了。
把店里的钱卷走,到这个程度还不算完。
就在今天一早,林掌柜在本县的昌源钱庄,以粮店的所有粮食作抵押,从钱庄借贷了两百块大洋。
就睢县这种小县城,杜家的这个小院房,连买房加上各种税,两百块那是绰绰有余。
就算是在乡下买地,也能买几十亩啊。
他们杜家的这粮店,只剩下房子还算值点钱,但是粮店欠的债务一清,应该也不剩啥了。
中午的时候,这桩案子,已经把这事报到警察局。
给足了警察茶水钱,警察办案,还是卖了几分力气的。
也是出了奇了,林家人竟是踪迹全无,没有人见过他们。
甚至不晓得,他们还藏在本县,还是已经逃跑了。
珍卿听了以后,跟袁妈叹着说:“四个大活人,还带着行李,警察啥也没查到,肯定有人帮他们。”
景舅爷真的太可疑了,他往年到杜家庄,多待片刻都很嫌恶,今天一直留在杜家,还从中午一直守到现在。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珍卿捧着小脸儿,看着窗外安静的庭院,眼前出现一幅场景:
作天作地的杜太爷,终于把家里彻底搞破产。
她小小年纪不得不辍学,她拿着一根打狗棍儿,一边赶外面的野狗,一边拎着破瓷碗,挨家挨户地要饭……
她不由地哆嗦一下,以杜太爷败家的能耐,这种事很有可能发生啊,天呐。
她的人生,其实充满了危机啊。
珍卿特想找长辈们,打听一下到底咋回事。
但一直没有机会,直到吃过饭后,其他三位亲戚都走了,只剩下三表叔,在小院儿里留宿。
后来,珍卿尾随三表叔,去了茅厕,等他从茅厕里出来,她一把薅住他,说有学习上的事请教他。
把三表拖到她房里,开门见山,问林家是不是真的没音信。
看她这份着急劲儿,竟然等在厕所外面。
三表叔哭笑不得,只好跟她说实话:
“林掌柜已经是网中鸟,他跑不掉,他的同伙也跑不掉。
“大家的意思,要给你祖父,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让他痛改前非。小花,不要跟任何人说,明白吗?”
珍卿郑重地点头。
其后的学习生活,珍卿又接触了新科目,一些课程学的内容也更丰富。
她们学的科目很多,算起来有十几门,除了国语、算术之外,还公民、科学、卫生、历史、地理、图画、音乐、体育、劳作课等。
这么多门课程,比后世小学生学得还多,竟然还都是必修课。
这个学校的休息制度,是每个礼拜上六天学,只休息一天。
不过,法定节假日和传统节日,学校也会酌情放假,倒也不错。
上学的第二个星期,珍卿他们开始上图画课,由教历史、地理的岑先生,代教这图画课。
头一节课,岑先生教大家画铅笔画,就是用线条画简单平面图画。
珍卿下课请教岑先生,以后会不会教西洋画中的透视法。
岑先生很遗憾地告诉他,学校的□□不够,他这个图画课先生,不过是勉强充任,于图画一道并不精深。
珍卿不由大感失望。
她也渐渐感觉到,这学校似乎经费紧张。
大约也受到当局的刁难,学校里有些事情,进展得并不那么顺利。
她很喜欢这学校,不希望这学校办黄了。
进入公历七月以后,睢县也进入伏天了,天气渐渐热起来了。
七月的农活很忙,杜太爷时常回去看着,不像六月份那样,经常能待在县里。
这样,珍卿反倒觉得自在。
学校的功课已经适应,六年级女班的先生们,除了教算术和修身的周先生,其余先生,对珍卿印象不错,都还算和气。
尤其教国文的梅先生,最喜欢她。常叫她到公事房去,给她点小零食吃,或者给她一些书看。
但她与同学们的关系,就稍微平淡一些。
她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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