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伽野微笑,他的心上人从不走寻常路, 话本里“拆吃入腹”是满含深意的暗喻, 令梨口中的“拆吃入腹”是字面意思, 她真吃。
这让伽野想到很久之前听过的故事:螳螂一族化形的妖修认为双修和谋杀是同义词, 他们一族有双修尾声一方把另一方吃掉的习俗——通常是母螳螂吃掉公螳螂。
令梨有一口好牙, 伽野已经见识过了。
嘴角的刺痛存在感十足, 伽野甚至不能动它,因为一旦结痂,对猎物掌控欲十足的令梨会不假思索地凑过来,再一次咬出伤痕。
别的事不见她关心,非揪着这处不放,足可见她的不清醒。
双修讲究一个“双”字,两方都要出力,采补倒是只用一个人的力气——但伽野才是要被采补的那个。
他不能在令梨完全不配合的情况下主导一切,有些事不能请代打,哪怕是游戏代打专业上分的客服小梨也不行。
当务之急是得让令梨恢复清明,哪怕只是脑子短暂恢复清明也好。
伽野缓缓吐息,调息间忍不住看了眼现况。
半裸上身的少年倚靠在石壁上,龙尾紧紧缠着黑发少女,她毫无顾忌地趴在他肩上,细密的龙鳞如纹身般从少年的左肩蔓延至手臂,神圣又妖异。
少女黑色的长发水珠滴落,她随意勾手将碎发挽到耳后,迷蒙的黑眸含着望不尽的雾气,舌尖抵着上唇,神色餍足。
她的神情理直气壮,置身化龙池仿佛置身家中庭院,她趴在伽野肩上贪凉,手臂环抱着他如恶龙看守食物。
占有欲,掌控欲,食欲。
欲望使他们亲昵得密不可分。
……伽野无法想象,令梨醒来后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她十有八九连夜扛起包袱就跑,移民另一个星球生活。
这修真界已经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有五成可能她将破罐子破摔,昂首挺胸道:失了智的我和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把她和我当成一个人?我警告你把我们分清楚一点,不要让我跪下来求你。
……她说不定真的会抱着伽野的尾巴苦苦哀求,掏出手机里存的黑猫蠢照威逼利诱,誓要将此事埋葬在深渊,再不见天日。
伽野被逗笑了,心情放松了些。
他施了点力气掰过令梨左肩,迷迷糊糊的小姑娘嗯了一声,睁着眼睛看伽野一点点靠近。
额头碰上额头,伽野打开灵台,冥冥中面容与他神似的元婴睁开双眼。
识海交融碰撞,撞出惊天的水花!
剧烈的异动震撼了令梨识海中起起伏伏的元婴,小小的元婴与主人一样皮肤通红,眼皮乱眨,似被惊动又似困得不愿睁眼。
化神道君的元婴到底更强势一些,识海被闯入的伽野闹得一团混乱,令梨的元婴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回望过去。
只一眼,令梨的元婴呆滞石化。
记忆的碎片卷入识海之中,一股脑灌进令梨的神智中,她想装做看不见都不行。
高汤的鲜香从记忆中褪色,令梨眼睁睁看着黑眸迷蒙的少女环抱住她的储备粮,张嘴咬上伽野肩头坚硬的龙鳞。
……可以了,令梨心想,到这里就可以了!过去的我,前方可是地狱啊!不要去!
双唇相接,鲜血打湿少年和少女的唇瓣,令梨缓缓闭眼,良心疼得她直不起腰。
……龙脉之灵当时一定很震撼吧,令梨游离神外地想,祂内心一定尖叫着: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狗男女,玷污神圣的化龙池!
令梨无悲无喜地看了下去,她的心像在东海边杀了十年鱼一样冰冷,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震撼她的心灵了。
看到伽野嘴上的伤口结疤好转,自己却一脸不高兴地凑过去又给人家咬破后,令梨回忆了一遍她的私产。
很好,都在乾坤袋里,一出化龙池她直接御剑飞行跑路,兄长大人亲临也休想找到她。
令梨点了点头,视死如归的她保持平静微笑地看了下去,直到看见自己通红的脸和皮肤,才微微皱眉。
怎么了,是她在化龙池里泡了太久,被煮熟了吗?
伽野透过灵台传来的神识解答了令梨的疑问。
好消息是她还没全熟,坏消息是已经七分熟了。
“爆体而亡?”令梨琢磨,“那岂不是连一具全尸都留不下?我若到了地府,阴差是拿铲子把我一团团铲起来,扔进锅里抬着走吗?”
别具创意的死法,正适合社会性死亡多次的她。
令梨觉得可以接受,但伽野觉得不可以。
岂止是不可以,他还把唯一的解决办法传音告诉了令梨。
少年的声音很平静很体贴,丝毫听不出他之前烫嘴拙舌的忐忑心情。
他叙述的语气客观讲理,又不失重量地告诉令梨双修的确是唯一的解法——由元婴期的令梨采补化神期的他,短时间内将她的修为强行抬一个大境界,解当下困境。
“我不能不询问阿梨的意愿,即使没有其他路可走。”伽野道,“清醒的时间维持不了多久,阿梨要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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