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回云垂下眼帘,将流云收入剑鞘,踏步上楼。
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微妙,明明一直在现场却不能拥有姓名的轩晓认真思索自己要不要和那两个人站上同一条楼梯的严肃问题。
令师妹勇得很,说翻脸不认人就翻脸不认人,语气生疏得像前后数十辈子都和宿回云没有缘分似的。
还“久仰”?他们对她的光荣事迹久仰还差不多。
轩晓全程参与了为期三天的大逃杀群殴乱战,从一开始信誓旦旦“同门有难我万死不辞”到后面的“我不拖后腿已经很不容易了”,他的心路历程跌宕起伏,大起大落。
令师妹的自动回复有多冰冷,她舍生取义的壮举就有多火热真挚。轩晓站在城西眺望城东的热闹时,都不得感叹:他妈的,宗门真是捡到鬼了。
轩晓一边觉得令师妹这人不错,能处,一边毫不怀疑,他被鄙视了。
令师妹一点都没考虑“轩师兄也在,他也能替宿师兄分担一部分,我分走三分之一的敌人就好”,直接划拉走一半,潇洒、爽快、头都不回。
轩晓淋着雨想了三天,悟了,在令师妹眼里只有宿师兄是师兄,至于轩师兄?与自动回复聊天的工具人罢了。
及时醒悟后轩晓头顶的天空都放晴了。他摆正了自己通讯工具人的地位,安安生生当自己的陪跑人,跟着宿回云提前赶往风云楼,看他漠然抬起剑尖指向埋伏在大厅里的人。
宿回云在前面血杀,轩晓兢兢业业在后面搞卫生,把门口通向二楼楼梯的小路整理得干净又漂亮。
令师妹以为她凭什么走在纤尘不染的地面上?这都是工具人的努力!
轩晓越想越理直气壮,他出工又出力,怎么不能和那两个祸害一起上楼?他偏要。
凌云剑宗最后一个参赛者踏上楼梯,此时令梨已经站在了检验凭证的青衣修士面前。
“请出示您的凭证,五枚风云牌或一枚无字牌。”青衣修士礼貌地说。
令梨摘下绕在手腕间的红绳,连带无字牌一同给他。
青衣修士双手接过,正准备让开身子让令梨过去,却瞧见她抬手比了个等等的手势,左手伸入袖中。
令梨摸出一只瘪瘪的布袋,双手拎着袋口,灵巧向下一翻。
哗啦啦!
数以百计的木牌如雨落下,噼里啪啦打在青衣修士面前的木桌上,四处飞溅。
小小的布袋大大的容量,令梨抖了近半分钟,才终于抖空袋子。
风云牌在青衣修士面前堆成一座小山,山顶一枚木牌摇摇欲坠,啪嗒落在地上。
“啪!”
一声清脆,震醒了青衣修士呆滞的神经,震碎了大厅里金丹真人们的心。
“不麻烦你点数。”令梨好心地说,“反正我也不需要。”
青衣修士捏着无字牌的手微微颤抖,他看了看手中仅此一枚的天选凭证,又看了看桌上足以某个宗门全员晋级的风云牌,失去了语言的功能。
令梨无事一身轻地拍拍手,越过他往里走。
青衣修士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风云牌扫进乾坤袋,他刚刚收好最后一块,宿回云站到他面前。
宿回云抬了下手,轰然间,一座与方才差不离的木牌山出现在青衣修士面前,梅开二度。
青衣修士:还来?!
剑修平平点头,一言不发地越过他向内走,追上令梨的脚步。
轩晓跟在宿回云两步之后,他正欲将袖中五枚风云牌掏出,忽然对上青衣修士茫然又隐隐期待的表情。
轩晓:“让你失望了,没有梅开三度。”
不要把他和两个祸害当成一路人!
青衣修士难掩失望,轩晓边想这都是什么事边匆匆跟上宿回云。
令梨不是第一个到二楼的晋级者,有几个完全没参与三天混战只想拿凭证晋级的金丹真人比她早到,皆温和友善地对她颔首。
令梨统一拱手还礼,选了个偏僻的角落落座。
轩晓跟着宿回云在前排落座,心想宿师兄肯定很想令师妹坐一块儿,但无奈身负凌云剑宗脸面的问题,不能像令梨一样窝在角落里摸鱼。
这样的事再来几次,离宗外出游历申请名单上怕是又要多出一个名字。
令梨以为自己坐的很偏僻,实际上她确实坐的很偏僻,可为什么,还是有人在看她?
黑猫跳下膝盖,在斗篷里拱来拱去趴到令梨大腿上,咬着她的尾指往背上挪。
令梨边撸猫边顺着冥冥中的直觉抬头看,瞧见一双含着春水的美目。
白萱萱双手捧着脸颊,躲在拟凤道君身后直勾勾望着令梨。
令梨:???
她茫然低头,对上斗篷里又大又圆的蜜色金眸。
伽野舔了舔令梨的指尖:“阿梨,怎么了?”
“你们妖修眼睛都这么亮的吗?还爱盯着人看。”令梨不理解地搓了搓腿上的黑猫,“而且,为什么是盯着我看?”
伽野一听就明白了一切,喉咙发出闷闷的声音:讨人嫌的呆鹅,区区一只鸟,不知好歹,私生妄念,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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