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何不同。”
杜若洲沉默不语,直视着她,目光再收不回去。
“您的心,现在很乱。”
青木风见言罢,作为今晚的主角,朝宴会厅中的舞池翩然而去。
觥筹交错的交际场,杜若洲走出露台,回到大厅,坐到一角的皮质沙发上。
她一杯又一杯地向服务员要酒,从红酒到白兰地再到龙舌兰,不管饮下多烈的酒,唇边总是带着一抹讥讽的笑。她不讲话,就没人敢来招惹。
杜若洲这些年在伪总队里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她心情好的时候,就是路边的乞丐都可捧得,心情不好时,拿上好膛的枪顶司令侍从官脑袋的事也做得。
阮司令穿着挺括的黑色西装,正坐在隔着舞池的对面沙发上,拿了支酒若有所思。
“这杜处长今晚酒量渐长啊。”
“整个剿总司令部里,也就她杜若洲不给司令您面子了。”阮司令的侍从官孟秘书在一旁小声嘀咕着。
阮司令装作没听见,又顺着杜若洲的视线挪到舞池边缘上被一群自诩英俊高大的士官环绕的青木风见身上。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一个顶着燕云屏的脸和男人们相谈甚欢的日本特使;一个一杯接一杯不停灌酒可黑漆漆的眼睛总是凌厉地盯着场下伺机而动的机要处处长。谁才是真正的狩猎者,谁又是那个猎物呢?
孟秘书小心翼翼地问:“司令,您不去请青木小姐跳一支舞吗?”
“请日本特使跳舞这种‘好事’,还是留给年轻人吧。”阮司令微微一笑,看向一脸不解的孟秘书道。
“不过很可惜。她长得和燕云屏太过相像,谁还敢跟她跳舞?我们的杜处长非得杀人不可。这女人一旦疯起来,那可比男人说的做的可怕多了。”
正如阮司令所说,只见一位高大的年轻军官刚微微躬身向那个音容笑貌都和燕云屏一般无二的女人伸出手,这边杜若洲就放下手中空杯,站起身,直直走了过去。
在青木风见将修长白净的手搭在年轻军官手中之前,杜若洲已然将那只手自半途中截下。
她的手着力握着青木风见的手,弯着眼睛笑嘻嘻的,将人扯到自己跟前。
在场众人又不是真的瞎子,杜若洲这般招摇张狂的行径,谁还惹得起?自然识趣的退避三舍。
青木风见故作苦恼,道:“上校,您喝醉了。”
杜若洲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问:“青木小姐在怪我坏了你的好事?”
“贵国有很多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我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性,自然会想多认识了解一番。”青木风见微微含羞地皱了皱鼻子,一副天真烂漫的做派。
“青木小姐,你要知道,从你让我看到你的容貌那一刻起,只要你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我都不可能让你顶着这张脸和男人亲热聊天。”
“可我不是燕大小姐,更不是杜上校的私人物品。”青木风见从容不迫地笑了笑。
“是,我是掌控不了青木小姐您的意愿,可是旁人,我还是敢管得。”
杜若洲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猛然从腰间掏出把枪来,指向刚刚邀请青木跳舞现在早已退居一旁的青年军官,这一下着实惊到了不少人。
她嚣张跋扈气焰高涨,三言两语左右着旁人的生死。大声道:“今天晚上,谁敢靠近青木小姐一步,我见一个,就打死一个。”
青木风见握住她的枪口,顺势将枪夺到手中。她举到杜若洲眼前晃了晃,随后将枪放回到枪套。又用掌心为杜若洲捋平军装上的褶皱,相继系上衬衣和制服领口的扣子。
她抬眼瞧着杜若洲,眼光清透,声音绵绵,有种顺从的温柔情调:“上校,您是真的喝醉了。”
“那青木小姐,你会送我回家吗?”
杜若洲目露轻佻,嗤笑一声并不等其作答,转身扬长而去,只留下身后像极了燕云屏的女人皱眉苦思。
深夜里,孤灯长明。满身酒气连军装也未脱下的杜若洲,在家中弹奏一夜钢琴。
从她指尖下响起的,正是《热情奏鸣曲》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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