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们全被轰到了外头去。
一时间廊下尽是叽叽喳喳的小声议论。
“竟然能让陛下亲自下厨,你说咱们伺候的娘娘是什么人啊?竟能有这样大的本事。”
“听说这位娘娘现在怀有身孕,是陛下登基之前的女人,想必很得宠爱,这还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个子嗣,肯定会得看重!”
“再看重我也没听说皇帝会亲自下厨的呀?我家那男人,每天恨不得我亲自把饭喂给他吃,何曾想过亲自烧饭给我吃了。”
“去去去,别私下说陛下的闲话,当心——”
厨房内。
谢缚辞倒没有想象中那样束手束脚,经过丽娘的提点,做起来动作很是麻利。
吴毓和潘胜二人在旁看得目瞪口呆。
但到底是堂堂天子,怎能亲自做饭?吴毓连忙制止,“陛下,要不让奴婢来吧,您在旁边看着即可,反正娘娘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做的。”
谢缚辞冷目扫了他一眼,“你是觉得朕连一道清蒸鹅都搞不定?”
吴毓连说不敢。
半个时辰后,厨房内溢出醇香的肉香味,很是香气诱人。谢缚辞身姿凛凛站在灶台前,与这个厨房实在格格不入,不像是做饭的厨子,更像是新官上任的翩翩郎君下来视察。
吴毓和潘胜互看了一眼,交流了个无奈的眼神。
直到戌时末,谢缚辞回到宝华殿时,殿内的烛火已灭。
吴毓拿火折子将烛火点燃。
谢缚辞这才看到姜沐璃已背对着他入睡了。
他眉宇紧紧拧成疙瘩,阔步行到榻前将她喊醒,“起来用饭,你一天没吃了,身体怎吃得消?”
姜沐璃睡眼惺忪,实在提不起劲,“不吃,我现在吃什么都吐……”
许是睡梦中孤寂委屈,她闭着眼睛含泪抱怨:“都是你的错,你让我怀了这个孩子,让我如此痛苦!”
见她这两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小脸也怏怏的,谢缚辞心里顿觉得不好受。
他将她从榻上提了起来揽入怀中抱着,轻声道:“你若真的那样怨朕,就更应该养好身子不是吗?”
感觉到熟悉的怀抱,姜沐璃手脚发软挣扎,“放开,你不准碰我!”
谢缚辞冷眸一凛,“你现在一身两命,由不得你任性。”遂将她打横抱到紫檀桌前。
被他这样一通折腾,姜沐璃浑身的困意也一扫而空,落座在桌前,她揉了揉眼睛,而后才看清桌上那道飘香四溢的清蒸鹅。
姜沐璃呆滞了一息就回神,旋即冷哼一声,侧首问他:“这是厨娘做的?我说了,若不是你亲自做的,我肚子这孩子不吃。”
谢缚辞睨她一眼,见她那副难伺候的劲,莫名比以往还要可爱几分,心尖不由颤动。
面上却淡淡的夹了一只鹅腿置她的碟上,“你尝尝不就知道了,若是想吐,那便是厨娘做的。”
玉碟上热气腾腾的鹅腿实在香气诱人,姜沐璃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肚子空空得难受,不消片刻,便被勾起了食欲。
可转而想起还在怨恨他,只能冷着脸慢条斯理地将鹅腿送入口中。
姜沐璃蹙眉尝了一口。
清蒸的鹅肉口感鲜嫩,入口即化,且没有一丁点儿腥味,保留了最鲜美精华的味道……
她眸色微动,不可控制地又多吃了几口,很快一大块鹅肉都送进了她的腹中。
谢缚辞淡淡一笑,“如何,你肚子里的孩子,尝出来这道菜是谁做的了?”
姜沐璃沉默了半晌,道:“他只是饿了,所以不挑罢了。”
谢缚辞倒也没拆穿她。
倒了一盏热茶饮尽后,又将她拉入怀中,一点点夹菜喂给她吃,“缘缘,你如今身体可经不得你这样饿着,若是下回还想吃什么,你跟朕说一声。”
姜沐璃瞪他一眼,挣扎要推开。
谢缚辞牢牢缠着,掌心贴上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别闹了,朕都听到他在叫饿。”
他掌心的力道毋庸置疑地将她困住,姜沐璃暗暗用力无效,只能放弃挣扎,没好气道:“若是我想吃,陛下还能亲自给我做?”
谢缚辞想也未想,“这又有何难?”
姜沐璃瞳仁微动,讶异道:“你当真会下厨?”
他略不自在地闪躲她震惊的眼神,“十岁时朕离开长安,独自一人去了西北,那一路上都是朕自己照顾自己,去了军营后,起先吃不惯当地的伙食整天饿到前胸贴后背,无奈下只能自己尝试下厨,便向军营的厨子学了几手罢了。”
没有哪个男人会想要将自己这么毫无面子的过往摊开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若非让她彻底放下心来,他定是提都不会提。
姜沐璃不由自主伸出了右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襟,整个人被他揽入怀里,只能转过身来仰起脸看他。
他是太子,应当是从未吃过苦才对,为何……
姜沐璃废了很大的劲,才压下她想要追问的事情。
那是他的事,与她又有何干?
继而又想起肚子里这个本不该存在的孩子,酸涩便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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