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尚在里头,且陛下等了一天一夜才等到娘娘苏醒,你这时候进去,不是给陛下触霉头?陛下若是气极了,是不是又会同娘娘产生争执?”
潘胜一席话仿佛说进了姜沐臻心里,他只呆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怏怏不乐道:“罢了,我明日再来。”
夜里,雅彤端着张太医准备的安胎药入殿。
虽说陛下仍在宝华殿,但等她进去时,殿内却无一人说话,她越过屏风便看见娘娘靠在床头,面色虚弱,眼神也没有着力点,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心头一凛,沉步上前毕恭毕敬道:“娘娘,该喝药了。”
半晌,雅彤才听到一声轻柔如云的嗓音问:“这是什么药?”
正坐在描金雕山水纹的书案后处理政务的谢缚辞闻声,也缓缓抬头看了她一眼。
雅彤顶着极其大的压力,回:“回娘娘的话,是安胎药。”
安胎药……
姜沐璃垂眸,长睫微动,迟迟没有回话。
谢缚辞漆黑的目光久久落在她的脸上,久到执笔的指尖都不禁泛白。
雅彤还举着安胎药,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最终,姜沐璃还是接过那碗安胎药,毫不犹豫饮了下去,谢缚辞这才觉得呼吸都轻了许多。
雅彤接过已经空了的玉碗,拿手帕为姜沐璃擦拭了唇角,笑道:“娘娘,安胎药喝了就没事了,一会儿奴婢便将晚膳呈上来,伺候您和陛下用晚膳。”
姜沐璃没有说话。
雅彤继续道:“娘娘晕倒时,陛下可从未离开娘娘身侧,一直都在照顾……”
“好了,我饿了。”姜沐璃淡声打断。
“……是,奴婢这就去备晚膳。”
晚膳呈了上来,雅彤看见二人坐在一起用膳,看似没有争吵,这便放心的退了出去。
姜沐璃面无表情地用着自己面前的膳食,虽说她昏睡了一天醒来的确很饿,可现在实在没什么胃口,是看见什么都难以下咽的程度。
适才入口的菜,刚刚咽下便顿觉得反胃涌了上来。
姜沐璃登时脸色大变,捂住嘴唇,想着谢缚辞在她身旁,皇帝在侧,岂能做出如此不雅的举动,便只能克制自己忍下来。
谢缚辞用膳并没有用心,时不时将眼神投到她身上,蓦然见她神色不自然,他立即放下了银箸,问:“你怎么了?”
姜沐璃摇了摇头,强忍住反胃。
见她还执意不说,谢缚辞面沉如水。
“你是要同朕一直犟下去?”说着,他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将她白皙的脸庞转过来,想要看看她的状态如何。
猛然被拉了一个动作,姜沐璃一时没有忍住,转瞬之间便将胃里引起她难受的东西,尽数吐到了他的身上。
空气凝滞了许久。
谢缚辞的脸色多番变化,不知克制了多久才忍住了身上这团污秽。
怀里的人颤颤巍巍从他身前抬起脸,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
直到现在,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触到谢缚辞最难以接受的地方了。
他那样喜洁的人,怎能忍受?
他现在一定想要掐死她……
正在姜沐璃惴惴不安想着会被如何惩治时,便听耳畔传来不咸不淡的嗓音:“朕真是,死都没料到,你醒来后对朕说的第二句话竟是这个。”
她竟当着他的面就这样呕吐了。
姜沐璃微楞,小声问道:“陛下,我这是害喜,你不会怪罪我的吧?”
虽说心里还怨着,可她还是很害怕他生气的,更怕他动真格。
谢缚辞没有回话,喊雅彤进来收拾。
雅彤入殿后很快明白是发生了什么,连忙将满地的狼藉收捡干净。
谢缚辞站起身去了净室,不过片刻便换了一声干净的长袍走了过来。
看着面前还在不安的姜沐璃,他轻叹一口气,问她:“你若是实在吃不下就说出来,朕还能逼着你吃吗?”
姜沐璃缓缓抬头,目光泛红:“陛下不会逼我吃吗?毕竟我肚子里的这个可不能饿着。”
谢缚辞道:“的确不能饿着。”
这可是他想方设法骗来的孩子,岂能受了委屈?
可这话落在姜沐璃的耳里却是另一层意思了。
他果然,最看重的只是这个孩子。
自打怀孕以来,姜沐璃的情绪就难以自控,忽然间眼眶就红了起来。
她冷哼一声,换了个座位,立刻离谢缚辞远远的,“好,我现在吃什么吐什么,肚子里这个也只能先委屈着饿一饿了。”
饿着?那可不行。
谢缚辞蹙眉,又吩咐雅彤,“赶紧让膳房再备些孕妇能吃的食物呈上来!”
雅彤手脚利落,干活很是快,不过一刻钟便又带着宫人呈了新的晚膳上桌。
姜沐璃淡淡扫了一眼,“吃不下,我还没入口,就觉得想吐。”
直到换了第四波晚膳,她仍是摇了摇头,“我真的吃不下……”
谢缚辞眉宇紧紧锁着,拧成疙瘩。
平日里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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