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至此,姜沐璃冷汗涔涔,惶惶苏醒。
此时日头正盛,金灿灿的阳光从雕花窗口照入,而身侧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想必太子早已起身离开。
姜沐璃醒来后,神色怔怔。
昨夜谢缚辞说的话与她的梦境来回穿梭,回过神来心下早已害怕不已。
她绝对不要被困在一个没人知晓的地方了却后半生,绝不要!
正在举步为难时,潘胜在外间通传:“阿璃姑娘,葛太医来给你诊平安脉了。”
姜沐璃沉吟了片刻,葛太医便已经入了里间。
葛太医摊开医药箱,对于自己一天跑两次东宫已然习惯,看着面前这个未施粉黛仍旧娇美动人的女子,恭敬问道:“阿璃姑娘,昨日休息的可好?”
姜沐璃神色恹恹:“昨夜梦魇,半梦半醒,现在浑身难受。”
葛太医道:“想必是癸水引起,我观阿璃姑娘的脉象,的确每到癸水来的那几日就会尤其难受。”
他边说着,便从医药箱内翻找药物,姜沐璃恍恍惚惚看着那个陈旧的医药箱,片刻后——
“葛太医,请问可有让人闻了便能入睡的药物?”
葛太医从医药箱前抬起脸,回想了一阵,道:“有是有,阿璃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姜沐璃半倚在软榻上,形容弱风扶柳,纤柔的手指撑着额头,“这几日我身子实在难受,夜里时常无法入睡,便想拜托葛太医为我开一些能安睡的药物。”
葛太医长须微动,温声道:“可是可以,但我得先与殿下报备才行。”
那可不行。
若是让谢缚辞知道,他准会起疑。
她脸颊微红,嗫嚅道:“葛太医不知,殿下,殿下他夜里实在是孟浪得紧……葛太医若不帮我,我可能这几日都难以将身体修养好了……”
小姑娘娇娇弱弱,难以启齿的小声诉苦,说出来的话蓦然令葛太医老脸一红。
前天半夜他被提到东宫来看病,的确看到这姑娘被折腾的不轻,但这都来了小日子,殿下竟还……
他实在难以想象那种温雅的太子殿下,私下竟是那么不知餍足,如此孟浪。
瞧着小姑娘满脸委屈,葛太医心里不禁浮起怜惜,叹道:“罢了,老夫只能开一点给你,让你这两日都可以睡个安稳的觉。”
姜沐璃笑逐颜开,喜悦道:“多谢葛太医!”
最后在葛太医临走前,姜沐璃再三拜托让他莫要跟太子殿下提起此事,他便好生应下了。
似乎今日太子尤其的忙碌,大半日都未有回一趟延元殿。
自姜沐璃打定主意逃跑后,自然不会还会像先前那样与太子拧着。
他想将她困在别院,若是真的目的达成了,恐怕她的下场不是永生难以逃脱就是直接被杀。
姜沐璃敲响了书房的门。
过了片刻,吴毓打开门,见到来人,略微惊讶:“阿璃姑娘怎么来了?”
姜沐璃端着煲好的老鸭参汤,柔声道:“我担心殿下夜里疲惫,便想来看看,不打扰吧?”
吴毓面色为难,往里看了眼。
正巧谢缚辞闻声扫来。
但见来人身形婀娜,眸如秋水含情般,唇角衔着柔和的笑意,淡蓝色襦裙及地,夜风吹拂时,裙裾摇曳,廊下烛光清晰地照亮她姣美的面容。
她袅娜娉婷地立在门口手端参汤,露出了一截纤细的皓腕,颇有几分夜入夫君书房的新婚娘子感。
他眼里极快掠过一抹惊艳,而后不自在收回眼神,淡声道:“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送个汤,连结婚都脑补了……
逃出东宫
姜沐璃迈步往书房里进。
随意扫了一眼, 屋内环境优雅,紫檀书架摆放整洁,澄净不染,很是符合谢缚辞洁癖的性子, 是一丁点儿也不允许有污渍沾染。
“殿下有严令禁止过我不能来书房吗?”她将手中的老鸭参汤搁在一侧的矮案几上, 歪着脑袋, 眨了眨眼。
谢缚辞轻笑,放下手中的朱笔,转瞬间,眼角带着暧昧乜她:“说罢, 这次又是何事。”
姜沐璃怔了怔, 看着他暧昧不明的眼神,楞了好半晌才明白他这是何意。
厚颜无耻之徒——
他定是在意指前两日她为了邵家兄弟求他那次。
那晚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现在仍铭记不忘,他惩罚他, 活生生使她瘫在床上,整整两天都爬不起来。
姜沐璃好不容易缓下羞愤的情绪,脸颊微红:“我为殿下煲了参汤,特地带来给殿下品尝一二。”
谢缚辞的眼神往汤里扫了一眼, 兴致缺缺道:“不必了,孤还不饿。”
她站在书案前,弯下身子凑近他面前, 目含哀求, 嗓音细细软软:“……殿下,这汤可是我煲了两个时辰的。”
室内静默。
谢缚辞晾了她半晌, 在她又一次询问时, 他侧首扫了吴毓一眼。
吴毓心领神会, 退出书房,体贴地拉紧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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