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说着什么。
听见动静,几人齐齐回头,见杜子勤与秦缨来了,皆面露讶色。
“你们怎么来了?”
杜巍话音落定,又疑道:“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秦缨快步上前,“侯爷,两位将军,我此来,是问你们一件事,我白日里验尸之时,看到赵将军身上疤痕无数,尤其肩头与后颈,有一片细小的圆形疤痕,那疤痕不似锐器所伤,他此前是否被什么攻击过?”
此言一出,杜巍眉梢一扬,肖琦与宋文瑞也对视一眼,肖琦不解道:“县主说的,是他被毒蜂袭击后留下的伤痕?”
秦缨与杜子勤面色齐变,秦缨道:“仔细说说!”
肖琦沉吟一瞬道:“老赵这个人心智坚韧,就算骨子里是个文人,但上了战场,也是从不发怵,但他唯独怕蜂虫,因两年之前的盛夏,我们与北狄打过一场追逐战,后来追到了幽州北面百里的密林之中,仗还没打上,却遇到了毒蜂,北狄人跑得快,我们的人却被留下,当时老赵那一小队十二个人,各个都被蛰的满身大包,有个小兄弟未护住脑袋,脑袋上伤势严重,还因此没了性命,老赵也是养了半个多月才好。”
杜子勤最知道毒蜂的可怖,他又问:“都有谁知道此事?”
肖琦不明所以,“当时我们营中之人都知道,北面的毒蜂厉害,各个铜板大小,毒性亦强,当时他们生死一线,侯爷还派人去幽州城找大夫,大夫来了几轮才把人救回来,从那以后,他们几个都怕了此物,平日里听见飞虫嗡鸣,都要立刻拔刀。”
秦缨面沉如水,“果然如此——”
肖琦与宋文瑞惊疑不定,杜巍问:“为何问此事?”
秦缨眉眼一肃,沉声道:“侯爷,白日里我验尸,见赵将军身上疤痕遍布,想着他战场杀敌吃了不少苦头,伤疤在所难免,便未曾细究,而今日去未央池,也未想明白赵将军坠楼之前为何挣扎惊呼,他沙场御敌多年,总不至于被阿赞曼的影子吓得坠楼,直到下午,我看到了杜公子耳下被毒蜂蛰后留下的疤痕,那疤痕与赵将军身上的十分相似,我这才想到了凶手谋害赵将军的手法!”
肖琦与宋文瑞眼瞳一瞪,杜子勤亦心有余悸地抹了一把脸颊。
秦缨道:“凶手知道赵将军曾被毒蜂袭击之事,也知道他什么都不怕,唯独怕此物,因此,在赵将军身上留了捕蜂的香粉——”
杜巍一惊,“那粉末是捕蜂所用?可这个季节京城哪来的毒蜂?”
秦缨寒声道:“冬日少见飞虫,尤其是蜜蜂,但有一种竹筒蜂在秋冬季节仍然十分活跃,它们依竹而生,在竹筒之中筑巢,天气暖和之时才出来采蜜,此蜂可入药,有祛风定惊,行气消肿之效,价值不菲,于是专门有捕蜂人制作香粉吸引竹筒蜂——”
杜子勉骤然道:“揽月楼西南正有一片竹林!”
杜巍几人也想到此处,眉眼皆是一沉,秦缨颔首,“不错,正是那片竹林,我和二公子,刚从未央池过来,我们已经试过,捕蜂香粉果真能引出林中竹筒蜂。”
秦缨语气肃然道:“那竹林在梅林之外,从梅林去揽月楼正要经过竹林旁,赵将军身上有香粉,路过之时,香粉的气味儿被寒风带入了竹林中,惊动了竹筒蜂,竹筒蜂循着气味儿追向赵将军,多半是赵将军上楼之后才飞到了他身上,而赵将军不熟悉地形,楼中也漆黑,他不知来的是不易攻击人的竹筒蜂,却不愿困在阁楼中,只想着先出屋子才好,惊慌失措之下夺门而出,本可绕着楼阁逃散,却不想门外地上结冰,那围栏也不堪承力——”
肖琦惊愕难当,“所以他毫无防备之下冲出了门,扑坠下楼!而底下人看着,只以为他是被那南诏鬼神所挟,这才有了什么诅咒杀人的说法?!”
秦缨应是,“凶手利用光影与蜂虫,这才有了鬼神凭空杀人之效!赵将军坠楼之后,身上被鲜血浸透,香粉气味儿散去大半,再加上深夜寒风萧瑟,我们去揽月楼的人也多,因此竹筒蜂受惊之后回了林中,我们只听见寒风呼呼,竹林飒飒,自然想不到几只蜂虫竟可夺人性命……”
听完秦缨有理有据之言,杜巍面色亦黑沉的厉害,“好狠毒精巧的设计!幕后之人要杀永繁,还用了这一番布置,足见此人早有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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