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秦缨道:“好呀,我与你翻。”
二人将万芸带去李芳蕤舱房外的廊道,又搬了两把竹椅落座,李芳蕤一边看一边捂着心口道:“幸好此番提前用了药,倒是安生多了,否则这七八日真是难捱,也不知京城如何了,按时辰推算,南诏的使臣只怕已经入京了……”
万芸自不懂这些,秦缨也不避讳,“谢星阑已飞鸽传书回京,再有两日便得信儿了。”
李芳蕤道:“我记得此番要来两位皇子和一位公主,也不知会是谁来,南诏人善用巫毒之术,刁钻粗蛮,此番来大周,只怕又是要求我们冶铁治河之术。”
秦缨看向她,李芳蕤道:“你不知吗?南诏生在极西南之地,那里是望不到头的广袤密林,多毒虫毒蛇,一年十二个月,他们那要下八个月的雨,每年许多百姓死于洪水泛滥,多年前他们便想求我们的治河筑堤之术,他们那里有铜铁矿藏,却无冶铁工匠,便能聚齐兵马,但所用兵器脆硬易折,根本不成气候。”
李芳蕤轻哼道:“听说整个南诏,只有不到十座书院,可想而知多少人未受教化,他们的百姓学识心智皆不及我们,只配做个邦国仰人鼻息,三月时,我听说西南边疆不稳,便是这些南诏人在作祟,正面打不过我们,便用些阴险招数抢掠边民,我们的公使文书送到他们边城去,那些将领竟是不管,一看便是上下沆瀣一气。”
秦缨勾着花绳的指节微顿,“若只有一个南诏,或许不足为惧,但西羌、北狄皆是威胁,万一他们有朝一日齐心合力,大周如何应对?”
李芳蕤微讶,“这怎可能?南诏阴险,西羌粗蛮,北狄更是悍狠,且这几家,也是有世仇的,这些地方举国皆是莽夫,哪里知晓纵横捭阖之术?”
秦缨目光落在繁复的花绳之间,语声亦肃然了一分,“但天下间没有永远的仇敌,他们的世仇无外乎是边境领土侵占,说白了便是一个‘利’字,他们能因利而对立,也可因利而联盟,只要这利益足——”
秦缨说着话语一断,只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猝然抬头,登时见廊道尽头,谢星阑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他人处在阴影中,目光幽深难测,莫名令秦缨心头发紧。
见她语滞,李芳蕤也随她看去,见谢星阑下来了,立刻道:“谢大人深受谢将军教导,想来极懂军事,你且来说说,看缨缨所言有无可能?”
谢星阑缓步走出阴暗,便见他眉眼和煦,并无异常,他淡声道:“大周立朝百多年,从未见周边部族联合过,可能性的确不大。”
李芳蕤得了认可,接着道:“对呀缨缨,南诏这几部族有各自信奉的神灵,极是抱团,他们从不相信外族人。”
见谢星阑都如此言语,秦缨眸色更肃,大周如他二人所想者,何止万千,谁能料到仅仅一年之后,大周便一败涂地,不仅乖乖奉上匠人巧术,还送上宗室贵女和亲。
秦缨心腔高悬,“但——但他们狼子野心,不会永远安于一隅。”
李芳蕤扬唇,“那又如何,若他们敢光明正大举兵,岂非正给了大周攻城略地的借口?反正大周又不会败给他们弹丸之地。”
“姐姐,你翻错了……”
万芸忽出一言,惊得秦缨垂眸,这才发觉花绳已乱,她忙想挽救,可拉扯之间,反而将花绳打成了死结,秦缨抱歉地笑笑,“还是你更厉害。”
万芸不憷秦缨与李芳蕤,可眼下谢星阑来了,她却有些害怕,将花绳收起,万芸乖乖告退去找万夫人,秦缨看着她走向船头,待一回身,便见谢星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谢星阑瞳底浮着疑惑,“你不关心兵战,怎忽然担心起这些?”
李芳蕤也是不解,但很快她道:“是我刚才说了那几个部族并非善类吧……”
秦缨喉头艰涩,面上只能顺着李芳蕤应是,“我不关心兵战,但偶尔也听闻边境并不平顺,虽都是小打小闹,可万一呢……”
谢星阑牵唇,“大周北面有定北侯掌管的北府军,西南有郑国公所辖的镇西军,这两支重兵皆是精锐,足以抵挡南诏与北狄二部,便是真打的不可开交,还有长清侯府掌管的龙武军在陇西腹地,届时可驰援南北,绝不会有任何差池。”
原文中并未细说大周如何战败,但秦缨仔细一想,心底有了几分计较,“这三军是兵强马壮,无错,但郑家与崔氏多有不睦,定北侯又听闻是一等一的纯臣,谁都不得罪,谁也都不交好,到时各自为政,可并非牢不可破——”
李芳蕤轻嘶一声,“缨缨,你说的我都害怕了,你对案子有兴致就罢了,怎还论起兵战了?你若喜好此道,回京之后,我送你一筐兵书瞧瞧。”
秦缨莞尔,“我可没做将军的心志,罢了,我也只是随意说说,你看,太阳快落山了,这天气晚上更冷,咱们早些把你房里的炭盆点着——”
秦缨拉着李芳蕤回她舱房,二人刚转身,谢星阑寻常的神色一暗,剑眉亦紧紧地拧了起来。
时节已入初冬,江上虽是风平浪静,天气却越来越严寒,白日里无事时,众人皆在各自舱房避寒,船行三日后,终于得了从京中来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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