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烧尽的黄纸一角,他对秦缨点了点头,秦缨便站在廊道上道:“既然不是你府里正经主子,你怎还有心来此祭拜?莫非那府里老太爷对你有恩?”
小厮哽咽道:“不是有恩,是小人此前冲撞过老太爷,小人于心不安,又没资格进东府吊唁,只好来烧点纸钱,免得老太爷忌恨小人。”
秦缨还未语,江嬷嬷认出了他来,“你是五老爷府里的平安吧?你何处冲撞了老太爷?如今老太爷尚未下葬,你可不敢乱说。”
江嬷嬷不说还好,一说平安更害怕了,忙道出实情,“嬷嬷,小人没乱说,就在老太爷过世前的那日,他过我们府中看六公子习武,后来回府时,被小人撞上了上,小人那会儿推了个独轮车,上头放着三大桶潲水厨余,这一撞,直将一只潲水桶撞倒了,潲水厨余倒在了老太爷身上,当时便气得老太爷站不稳,后来还是谢管事将他老人家接回去的。”
平安哽咽道:“当日老太爷并未责罚小人,但小人心底过意不去,因……因听说老太爷是被大小姐气死的,小人便想着,那老太爷前日也因小人生了一场气,小人心惊胆战多日了,却未见三老爷前来责罚小人,直到昨夜……昨夜小人梦见了老太爷,老太爷在梦里要将小人拖进棺材里,小人魂都被吓没了……”
平安说得惶恐可怜,李芳蕤却没忍住笑出了声来,“你这是自己太害怕了才会做这样的梦,怎会将你拖进棺材里呢?”
平安看着只有十五六岁,因怕担上气死老太爷的罪责,自是惶恐多日,见他瘪嘴抽泣,秦缨也宽慰道:“老太爷过世是在半夜,你们冲撞是在前日,你不必太过自责。”
平安抹了一把眼角,“老太爷是好人,那天弄脏了他的袍子和靴子,他都未责打小人,他被气得站不住,小人将他扶到一旁坐着,他还问小人是不是在厨房当差,倒的厨余都是何处的,也未让小人赔袍衫靴子,小人当时便怕他病倒,忙去叫谢管事,小人没想到他那日夜里就去世了,就算老太爷没有忌恨小人,小人祭拜他老人家也是应该的……”
好好一个人忽然暴病而亡,李芳蕤都听得唏嘘,但秦缨却蹙眉看向江嬷嬷,“那位老太爷对下人如此宽厚亲善吗?”
江嬷嬷有些迷惑,委婉道:“老太爷当了大半辈子的一家之主,若说最宽厚,那还是对三老爷和两个孙儿最宽厚,便似大小姐说的那般。”
谢清菡前夜来府中说过,即便谢星麒真的杀了人,谢正襄也要替他遮掩,谢文舜显然也是同一类人,秦缨眉头皱的更紧,又去看平安,“他怎问你倒何处的厨余?”
平安吸了吸鼻子道:“当时那些脏东西倒在了老太爷的靴子上,里头有些药渣,老太爷看到了,便问起来。”
秦缨心弦微紧,“药渣?”
平安不住点头,“是,我们老爷在吃药,前阵子岳师父也喝过一阵子药,小人负责倒整个府里的杂余,因此那潲水桶里也有药材。”
秦缨眼瞳微缩,“那你如何回答的?”
平安莫名道:“小人便照实说了,也说近来岳师父也在用药,至于我们老爷,老太爷自然知道他一直吃药的。”
平安不知秦缨为何有此问,但见她容色沉肃,亦紧张起来,李芳蕤也看向秦缨,“怎么了?难不成有何古怪?”
秦缨心跳的微快,对平安道:“岳师父这两日还在吃药吗?”
平安摇头,“没有,他不必吃药了吧。”
秦缨指节微收,攥紧袖口道:“可还能找到岳师父的药渣?”
平安蹙眉想了想,“他多日不吃药了,那些潲水运出去,都倒到河堤下了,不过岳师父院中有个装杂余的竹筐,那框子脏得很,或许会沾着些残存的药渣。”
秦缨看向谢正彦的府邸,“五老爷他们可在?”
平安摇头,“不在的,他们都去三老爷府上送葬了。”
秦缨面色一肃,“那劳烦你走一趟,看看那竹筐里有何残余,若有麻烦你刮下来交给我,我就在这廊道里候着。”
平安连忙应是,小跑着回了谢正彦的府中。
他一走,李芳蕤蹙眉,“你怀疑那药渣有问题?”
秦缨点头,她秀眉纠结在一处,像在苦思什么,众人一时不敢多问,皆默不作声地站在廊道之中,可刚等了没一会儿,一个翊卫从谢星阑府中上了廊道,谢坚看到来人,立刻迎了上去,来人对谢坚交代了两句,谢坚又忙到秦缨跟前。
“县主,是昨日留在揽琼斋的人,他们说今日一早,那卢师傅便带着一样物件进了东府,后来经过查问,得知卢师傅这两日一直在用拿走的那块羊脂玉雕刻玉佩,且还是一块麒麟纹玉佩,负责给卢师傅端茶倒水的小厮看到过雕刻玉佩的画纸。”
“麒麟纹?”秦缨很是惊讶。
一旁江嬷嬷也道:“六公子和七公子便有麒麟纹玉佩,是老太爷当年赐玉给的。”
秦缨心跳得越发疾快,连忙道:“那卢师傅在何处?可能请进府中来?或者将那见过图纸的小厮请进来也行!”
谢坚忙点头,“自然能,您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别说请了,您但凡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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