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阑安抚道:“后日便可到慈山县码头,届时告示张榜便是。”
秦缨只得叹气应下。
江上行船枯燥无趣,李芳蕤又伴有晕船之症,一路上时好时坏,很是折磨,但她并非娇弱女,整整十一日堪堪撑了住,时至九月十二午时前后,她与秦缨站在船头,终于远远地看到了停靠了不少楼船的慈山码头。
天光晴好,行船驶入泊湾,还未靠岸,李芳蕤便眼尖地看到岸上有人相候,谢坚亦道:“公子,是谢咏和冯萧他们,一旁的应该是楚州官员。”
楼船缓缓靠向码头,船身轻轻一震后,付彪带着船工搭好木桥,等在栈桥上的谢咏和冯萧当先迎了上来,二人身后还跟着三个中年男子,当首一人器宇轩昂,气度不凡,谢咏二人正要行礼,谢星阑先摆了摆手,他二人闻弦知意,立刻将见礼之言咽了回去。
谢星阑转身与付彪等人辞别,付彪他们虽不知谢星阑几人到底是何身份,却也猜到他可能是官身,当下更是惶恐,又亲自将他们送下了船。
待走过栈道,谢咏才对一旁的为首的中年男子道:“公子,这位是楚州刺史钱大人,这位是楚州府衙捕头赵明安,这位是慈山县衙捕头黄义。”
谢星阑与楚州刺史钱维曾有过一面之缘,此刻拱手道:“劳烦钱大人久等。”
钱维忙摆手,又请谢星阑往不远处的马车走,“该等该等,谢大人奉御令而来,乃是解我燃眉之急的,等几日又算什么?”
慈山县距离楚州城近,因此是为楚州水路要地,码头占地不小,此刻几处栈桥上人来人往,实在不便说话,钱维言毕,又看向他们身后的秦缨和李芳蕤,有些疑惑道:“这二位是……”
谢星阑低声道明她二人身份,直令钱维上下打量秦缨,“这位便是云阳县主——”
谢星阑平声静气道:“云阳县主受封御前司案使,亦奉令协助查案,至于李姑娘,则是同游至此,并不算有公差在身。”
李芳蕤听得轻啧一声,心道谢星阑可真是公私分明,钱维了然一笑,“好,我明白,只是二位身份尊贵,到了这里可要保重安危才好,否则我来日回京,实在无法向两府交代。”
秦缨径直道:“钱大人不必担忧,我们自会保重的,敢问如今受害者尸首何在?”
见秦缨单刀直入,本还对她司案使之名颇为怀疑的钱维不敢大意,正色道:“在慈山县的义庄之中,事发之后,立刻将尸首保存起来。”
言毕,钱维又看向谢星阑道:“我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赵大人遇害五个时辰之后了,我一边往京城上书,一边下令封锁了慈山各处道路,这几日,也在城中挨家挨户的调查,目前查到了几处古怪,但不确定是否和赵大人之死有关。”
谢星阑点头,又看向谢咏,谢咏道:“京城来了信函,宾州的卷宗也已经到了,都放在慈山县县衙之中,有我们的人守着。”
听闻此言,秦缨和谢星阑都放了心,没多时走到了备好的马车旁,因知道秦缨也要来,钱维多备了两辆马车,正够几人同乘。
谢星阑此时命人拿出备好的画像,吩咐谢咏道:“找几个人立告示,再将此画像张榜,以此通缉凶徒——”
“通缉凶徒?大人已经找到见过凶徒之人了?”
说话的是慈山县县衙捕头黄义,其人看起来不至三十,五官端正,面皮白净,乍看之下气度端方,但细看时,却觉眼底透着几分细碎精光,今日他未着公服,看起来不似公差,反像个富足人家的少爷公子。
一旁楚州府衙的捕头赵明安也道:“不是说如今最难的,便是数起案子都未找到目击者,唯一的目击者是死里逃生的受害者,看到的也是凶徒带着棉套的样子?”
不等谢星阑开口,秦缨便道:“的确还未找到目击者,这画像也是一试,若能找到线索便好,若找不到,只能从赵大人之死入手。”
她看了一眼码头往西的官道:“只希望凶徒还未逃出慈山。”
谢咏接过画像吩咐人手,钱维道:“好好好,大人和县主想到了办法便好,此去慈山,还要走半个多时辰,先上马车,回了县城再议。”
众人上马车出发,其余人则都御马而行,沿着官道走了半个多时辰,道路两侧的民居骤多起来,没多时,一处民坊棋布的县城映入了众人眼帘。
城门口设有关卡,但赵明安行在前,自是畅通无阻,慈山县县城占地不算大,却坊市齐整,楼台画栋鳞次栉比,众人刚入城,迎面而来的便是一副市井繁华之景。
未时刚过,青石街道上百姓如织,两侧的铺子里也不时传来叫卖,而走了没多远,若有似无的药味儿飘到了马车之中,秦缨掀帘去看,便见这条主街上竟是一家挨着一家的药材铺子,其间亦有医馆林立,她不由想到了陆柔嘉所言。
她看向前面御马的黄义,“黄捕头,南明山距离此处多远?”
黄义殷勤地催马靠近,指了指西南方向,“南明山在西边,距离慈山县只有半日路程,您是想去南明山瞧瞧?南明山上有处药王庙很是灵验。”
秦缨摇头,“我只听闻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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