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好,到底是姑娘家,她总要成婚嫁人,一直留在杂耍班子里也怕会误了她,且她不如茹娘那般有魄力,若茹娘没有出事,我是想让茹娘多带几个徒弟,令她接我的班。”
流月自己也说过,她能练技艺,却没法子掌管整个班子,而玲珑此番打算,足见她将这几个徒弟看得清楚明白,谢星阑这时道:“你如何看万铭此人?”
玲珑眉头微蹙,“万铭……他是我从别处挖来的,他人十分聪明,也很上得去台面,我们班子正需要这样的戏法师傅……”
谢星阑蹙眉,“我是问他的品性与处事。”
玲珑微敛眉眼,“他性子十分活络,亦会钻营,起初我是不放心的,比黄谦几个更不放心,但这两三年下来,倒没出过岔子,但我也没打算留他太久,等此番活契到头,他若是不愿留下,我也不会说什么。”
玲珑言辞谨慎,但意思与长庆班那二人所言相差无几,如此,愈发证明了长庆班班主所言,谢星阑这时便道:“万铭中意丽娘,你相信吗?”
玲珑唇角微抿,“其实……其实我是看出来他对茹娘有几分殷勤,却没想到,茹娘尸骨未寒,他便转头对丽娘示好起来。”
前次万铭能抛弃长庆班的中意之人,此番又怎会将一个死人放在心上,秦缨便看向谢星阑道:“谢咏昨日可有所获?”
谢星阑这时眉眼微沉,问玲珑道:“那你可知黄谦有何恶习?”
玲珑有些愕然,“黄谦?他能有何恶习?”
谢星阑顿了顿,“他回京之后,已经去过三次倚红楼,光是那些酒菜散膏,都花了不少银钱。”
玲珑一听,赫然站起身来,“什么?他还碰了那些东西?”
玲珑显然未曾想到,此刻胸膛起伏,很是气恼,“卖艺全靠真功夫,这些年来我一直令他们洁身自好,可他还敢碰那些伤身的玩意儿!”
谢星阑道:“他缺银两吗?”
玲珑摇头,又凉声道:“他昨日说了,他如今能存百两,是不算缺的,但若是再多去几回倚红楼,那就不一定了。”
至此谢星阑和秦缨也没什么好问的,谢星阑便道:“衙门会继续查,如今还是出城之人皆有嫌疑。”
玲珑应好,因急着去教训黄谦,很快先行离开了前厅,她一走,秦缨便道:“只查到了黄谦?”
谢星阑颔首,“今日还要继续走访,尤其孙波几个,黄谦等人虽有偷银子的嫌疑,却并未出城,除非他们是几人合谋。”
李芳蕤也拧眉道:“我看班主对丽娘和流月姑娘更好,替她们想的也周全,但为何死的却是茹娘?”
秦缨听得蹙眉,这时李芳蕤又道:“忘记问玲珑班主墓地在何处了,我可是多给了两倍银两,足以给茹娘选一处风水宝地了。”
她话音落下,谢坚道:“送班主的车夫还在门房,去问问那车夫便是。”
李芳蕤应好,谢星阑和秦缨也不算在此久留,亦一同朝外走去,待走到门房处,李芳蕤跟着谢坚往倒座房去探问,秦缨则扫了一眼双喜班的马车,那是一辆不太起眼的朱漆青帷马车,此刻马儿卸下了车架,正在不远处的马厩里关着。
很快李芳蕤回来,松了口气道:“车夫说今日出了一趟城,给茹娘买的是城外玉关河以北赵家村西北的墓地,那里风水极佳,玲珑班主也是有心了。”
秦缨微微皱眉,“是出城买的?”
李芳蕤应是,秦缨这时看了一眼马车干干净净的车轮,又扫了一眼吃草料的马儿来回走动的蹄子,眸色越发深暗,这时谢星阑上前站在她身边,沉声道:“若无古怪便不必撒谎,看来这位班主也有所隐瞒。”
云韶
出了宅门, 谢星阑吩咐谢坚,“你亲自在此盯着,从现在开始, 每一个离开宅子之人都要跟着探明去向。”
谢坚应是,谢星阑又对秦缨道:“昨夜谢咏走访了几处青楼, 果然找到了黄谦不务正业之行,他不仅去青楼消遣,还买了些下九流之物——”
李芳蕤这时忍不住问道:“何为下九流之物?”
谢星阑欲言又止, 秦缨坦然道:“你刚才说的是散膏之物,可是前次卢国公提过那什么极乐散?是催情之物?”
前次揭破卢旭之罪时, 卢炴曾说卢旭之所以会杀人, 乃是因为流连烟花之地, 被这些催情之物害的精神恍惚, 当时秦缨便记下了他所言的“极乐散登仙膏”之语,谁料此言出口,谢星阑皱着眉头, 无奈地看了她两眼,“不错。”
秦缨看向李芳蕤,李芳蕤轻咳一声道:“难怪玲珑班主那般紧张, 这些东西极是伤身。”
谢星阑转了话头, “查到了黄谦的古怪,还查到了些许赵景志的过往, 此人是个落魄秀才,老家在潭州, 来京城是为了投奔一个宗族堂叔的, 其堂叔是个富绅,如今做着茶叶生意, 今日我打算亲自走一趟,你昨日未曾见到韦尚书父子,待他衙门下值后,我再去一趟韦府,看看韦尚书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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