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缨狐疑,“班主去做什么了?”
谢星阑道:“说要去给茹娘买墓地,天还未亮便出门了。”
秦缨“哦”了一声,“倒也合理,茹娘的遗体至多停个七日便得下葬了。”
“五日。”谢星阑道:“问了双喜班的人,说昨日我们离开之后,他们已经商量好了治丧的仪程,茹娘年轻,停灵五日正不多不少,且他们这等杂耍班子忌讳白丧,因此打算早日封棺,待演完了韦家的杂戏之后便给茹娘出殡。”
茹娘死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无需强留遗体,这时李芳蕤道:“茹娘的灵堂何在?我去上个香。”
谢星阑便抬步往后宅去,走在路上,便见各处空旷之地皆有弟子在练功,看的李芳蕤咂舌,“真是辛苦的紧,比练拳脚功夫辛苦多了。”
等到了茹娘灵棚,便见还是昨日那几个小童,绮娘穿着一袭丧衣跪在最前,眼眶微红,看到谢星阑等人过来,她忙带着几个小童起身行礼。
谢星阑摆了摆手,李芳蕤上得前来,她点了一炷香拜了一拜,而后打量这挂满缟素的灵棚,“倒也齐整,不算委屈了茹娘,可要请师父做法事?”
绮娘道:“要的,明日请相国寺的师父来做法事。”
李芳蕤更满意了些,又转眸打量双喜班的宅邸,“原来你们平日里都住在此处,这么多人住在一起,一定颇有意趣,此番茹娘亡故,是否也变不成此前的戏法了?”
绮娘点头,“是,因还未找到面容相似的新人。”
说至此,绮娘又大着胆子看向秦缨和谢星阑,“县主,大人,衙门可查到谋害我师父之人了?”
秦缨道:“有了些进展,但还不足以确定谋害你师父的凶手,你莫要着急,先为你师父治丧,我们必定尽力将凶手找出来。”
绮娘应好,“小人也知道没有这样快的。”
谢星阑这时扫视了院场一圈,“其他人何在?”
绮娘道:“班主一早出门了,赵先生应当还未起,其他人恐怕在练功的地方,班主对大家要求很严格,令大家勤学不缀,每日都不得懈怠。”
谢星阑和秦缨对视一眼,秦缨招手令绮娘往一旁走了两步,又轻声问:“你师父可对你提过韦尚书府家的韦公子?”
绮娘狐疑道:“县主问韦公子做什么?我师父出事的时候他可远远的,难道还和韦公子有关系吗?”
秦缨正色道:“韦公子自然不可能是凶手,但或许细枝末节上真与他有关,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便是。”
绮娘抿了抿唇,“我师父……我师父提过,韦公子有意捧我师父,我师父自然也看得出来,班主也乐得如此,毕竟我们是卖艺的,谁不喜欢有贵人赏识呢?不过我师父清楚自己的身份,她本就是平民,又与班主签了死契,是只能留在班子里的,她不敢有非分之想。”
秦缨听得专注认真,又问:“她这话是何时与你说的?”
绮娘回想了片刻,“就在今年正月,当时我师父演杆伎之时出了一点小意外,韦公子对我师父十分关怀,我瞧着,若我师父不是与班主签了死契,说不定韦公子就要帮我师父赎身了。”
秦缨若有所思,这时,不远处一道异响引起了几人注意。
只见院场边上有两个抬着竹筐的小厮,竹筐叠在一起,似是极重,直压得两个小厮弯着腰十分费劲,而此刻,摞在上面的竹筐歪倒,两节猩红带肉的骨头从竹筐上滚了下来,绮娘见状一路小跑着上前,替他们将那两节骨头捡了起来。
绮娘放好肉骨,又替他们将竹筐扶正,“丽娘师叔今日还喝骨汤吗?”
一个小厮摇头,“今日不喝,她药还未喝完呢,暂不喝这些,是打算午膳炖个骨汤给大家喝。”
绮娘点头,目送二人走远,待回身走到秦缨跟前时,李芳蕤和谢星阑都站到了秦缨身边,秦缨问道:“是厨房的伙计?”
绮娘点头,“我们人多,每日饭食要好几个人做,有时候我们都要去帮忙。”
李芳蕤又道:“那时猪筒骨吧?你刚才说丽娘喜欢喝猪骨汤?”
绮娘点了点头,“丽娘师叔胃脏不好,往日最爱吃素,我们南下之时得了一个偏方,要丽娘师叔温养进补,不能大鱼大肉,但也不能断了荤腥,于是厨房经常熬汤给她,丽娘师叔还喜甜食,我师父那时候买了好些南边的点心送给她。”
李芳蕤回头看向灵棚,“你师父也是个良善人,实在可惜了。”
绮娘眼底滑过两分悲色,又看了看四周,“这会儿,丽娘师叔应该在和万铭练去韦家表演的那个戏法,名叫‘一剑穿心’,那戏法有些难度,需得演练才好——”
“一剑穿心?”李芳蕤一听这名字便来了兴致,“我只见人演过戏法,还不知练是如何练的,你可能带我们去看看?”
绮娘应好,留下其他人继续给茹娘守灵,自己则带了李芳蕤往练功的院子而去,谢星阑和秦缨虽不至于要去看戏法练习,却想看看万铭是否对丽娘真心,二人对视一眼,亦跟了上去。
来到昨日的院落,便见吊着绳索的正堂之中,果然多了一把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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