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过来,碗搭到嘴边,‘呼噜呼噜’吃了几口,才说道:“家里已经吃过了,来找你们还是为了狗蛋儿的事”
“他叔,不急,你先吃,吃了再说。”王大庆放下手里的碗,脸色温和的看着他吃。
老李头家的事已经来找过他们不止一回了。王家两口子心里觉得不该自己管,之前就一直敷衍着,可这一回,两口子心里清楚,没有那么容易打发了。队长选举就在眼前,这时候不宜再得罪人。
一碗荞面疙瘩很快就见了底,老李头吃完后,非常珍惜的将碗底舔了一遍,直到舔的油光发亮,这才放下了碗筷,然后旧事重提。
“还是狗蛋儿的事情。葛队长,你是妇女队长,王队长,你是咱大伙儿的大家长,我家的事可就该你俩管啊。”
“他叔,话不是这样说的。”葛翠河尽量将语气放的和缓,“你看,当初队上就一个当兵的名额,你家哭死哭活要让狗蛋儿去,大伙儿看着你家确实困难,最后也做出了让步,名额给了狗蛋儿。可那当兵的地方是国家给分派的,咱们老百姓可没有权力挑选。”
“如今,你又说是因为狗蛋儿当兵的地方条件困难,导致娶不上媳妇儿,又让队上给解决。你说这让队上咋给你解决嘛?狗蛋儿上了部队,那就是部队上的人了,是国家的人了,队上是管不了的。”
“哎呀,葛队长,你咋净拿话糊弄我嘛?”老李头并不吃她这套,“我家狗蛋儿虽然上了部队,可他老子娘还是咱队上的人不是?我们想找儿媳妇,那就是要找你们给解决嘛。”
“他叔,如今是新社会了,早就不搞包办婚姻那一套了,你找我们,确实没啥用。”
王大庆说完,见老李头依旧不肯罢休,于是朝葛翠河使了个眼色,道:“我去找一趟大有,你再劝劝他叔吧。”
葛翠河知道轻重,不敢叫老李头耽误了正事,于是赶紧让王大庆揣着两瓶酒走了,她则继续听老李头的念叨,与他周旋。
劝了半天,老李头最终还是无功而返了。
然而,过了几日,王大庆就接到了公社领导的捎话,让他过去一趟。
原来是老李头上公社把他们两口子给告了,理由是不管老百姓疾苦。
等王大庆回来将事情一说,葛翠河气的直跳脚,骂老李头不是个东西。
“我虽然是妇女队长,可管天管地也管不到人家的婚丧嫁娶上去,他家这是赖定咱们了啊?”
王大庆若有所思,“公社领导让我过去一趟,也不全是批评。按照过去的政策,婚姻确实是自由开放的,各家管各家的事,谁也不能干涉。可按照这几年的发展,农村娶不到媳妇的光棍越来越多,带来的社会问题也越来越突出”这是公社领导的原话,王大庆自己可说不出这么有水平的话来。
“公社领导说了,陈家坎的骗婚事件就是将这个问题彻底暴露出来了,所以,咱们当领导,不能再装作看不见,不仅要管,还要用心管。”
“这么说,老李头家的事咱们是管定了?”
王大庆肯定的道:“公社领导的意思是,老李头家的事,咱们要做出个榜样来,要起到带头的作用。这十里八乡二十几岁娶不上媳妇的男娃可不止一两个,到时候,咱们就要给其他队讲咱们的工作经验。”
葛翠河头疼道:“你让我去割二亩庄稼,我啥话也不会说,可你让我给人找媳妇儿,这我咋会?可要难为死我了。”
“你不会,有人会。”王大庆道:“阮家那个大丫头,我看就挺热心的,前几次的事,干的就很不错。”
真是瞌睡遇枕头,经丈夫这么一点拨,葛翠河的思路忽然豁然开朗。她一拍大腿,道:“可不是?霞霞确实做事踏实,是个实诚人,心眼儿也活,还有文化。之前公社说的选妇女副队长的事,我本来就想选她来着,这下可都能解决了。”
葛翠河说干就干,打定了主意,一刻也等不得的就要去找阮清说话。
找个贤惠的媳妇儿
说起老李头家的前因后果,也是个可怜人。
老李头家一共生了七个子女,活了五个,前面三个女娃都已经陆续嫁人了,余下后面两个男娃。老四叫驴蛋儿,是个傻子,娶了个浓眉大眼的媳妇儿,可惜是个精神病,不能生养。老五叫狗蛋儿,前些年占了队上当兵的名额,出去当兵了。
据说服役地点就在他们省内,倒是离家不远,但鉴于北方统一的艰苦条件,他们那地方也是在鸟不拉屎的大山里,条件艰苦的很。
狗蛋儿当了几年兵,如今已经是排长了。按理说,这样好的条件,能看上他的人家应该不少,但鉴于他服役的地方过于艰苦,好多姑娘都不愿意随军去吃这个苦,于是拖来拖去,也被拖成了大龄剩男。
“也不光是嫌地方艰苦,”葛翠河说道,“他哥哥是个傻子,嫂子又有精神病,好人家的姑娘一听见这两点,都怀疑他是不是也有啥问题,部队又离得远,又见不上人,所以一来二去反而没有媒人愿意给他家说媒了。”
阮清听着奇怪,不由问道:“咋会娶个有病的儿媳妇?”儿子本来就已经是负担了,娶的媳妇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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