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李承弈难得愿意解释,尽管简短:“我是储君。”
说完还不忘乜她一眼:“难不成像你一般,稍有疲乏便睡到日上三竿?”
云弥扭过脸去,脸热是挡也挡不住。
他是故意的。她头一回来东宫的第二日,足足睡到了日昳时分。
若是往常,她必定不接这话。但现今看他片刻,却低声为自己辩白:“我平素也并不怠惰。那不怪我。”
她害羞了。
害羞到侧垂下脸——又因为垂下脸,叫这羞涩越发闪烁动人。
李承弈掀起壶盖的手停在半空中,竟有些不知该去向何处——要是随性而来,他此刻就想把人提溜过来欺负。
遇上他这样有耐心又肯讲道理的郎君,也算她走运了。
只是再有耐心——
床帐落下后,接连被她躲了四五六次,李承弈到底恼了,扣住她手背,低声威胁:“怎地?要上房揭瓦?”
“我今日坐了许久的马车。”她却弱弱求他,“实在疲累。”
又软软抱他脖颈,小声道:“明日可好?”
他用力闭了闭目——他是烦她温柔但不真心的模样,但他以为,女娘的温柔,是要有几分实心,才会变得娇俏的。
只恨恨在她腰上轻拍了一掌:“既累了,又要招我。”
想将她放下,却被抱得死紧。
她还从没这样缠过他。
不由得低低笑了一声,刚要发问,突觉肩头一片湿润。
李承弈脸上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迅速把人扯开来圈在自己身前,定定望她:“阿弥?”
云弥却不肯,又固执地想要抱他,被他控住两条纤细胳膊,才低低哭出声:“虽迩哥哥……”
他就这么望着她。
她没有继续说,只是努力垂着脸,无声无息落泪。
如果她抬头,就会发现她的郎君,除了本能怜惜的神情,还有一丝藏得不够好的犹疑。
但在她一声声的哭泣里,这份犹疑还是像那拒绝融化又无法抗拒烈日的坚冰一般,放弃了戒备,消弭于无形。
最终,他还是选择伸手拥抱她,连嗓音都因压低而显得无比柔和:“……受委屈了?”
1吐谷浑:少数民族政权之一。
2平康坊:长安着名红灯区。懂的都懂。
3日仄之劳:工作繁忙。
4日昳:未时,下午一点(我这隐晦的暗示!笨蛋殿下虽然嘴硬,某方面还是很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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