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乾物燥,小心火烛,二条宫在篝火的误燃遭受火光之灾,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傍晚,伊周上门与两位妹妹报告二条宫的景况,「唉!二条宫焚毁了,还真教人不捨。从小到大的家就这般随风而逝了。」御匣殿之君万般不捨的叹道。
伊周见妹妹如此惋惜,内心也欲加自责,他敛眉捶打自己的大腿,「都是作阿哥的无能,连二条宫都无法守护,现在的我…唉!」他别过脸去。
「兄长莫自责,此非您的错,您已经尽力,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定子温柔地安慰伊周。听了定子贴心的慰语,伊周才略微舒坦,强作坚强的笑道:「倘没你的温心,我恐已不成气候。」
大家无不为着二条宫的没落不胜唏嘘,叹息再三。
藤原道长覬覦定子的皇后之位已久。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他召来了源式部卿,与之商榷着:「上次的箭艺大会与船宴,大宰权帅的表现似是有意向我输诚。我问你,依你对他的了解,他会是真降抑或假降?」
源式部卿顿了顿,依照两家联姻,与他对伊周此人长久观察下来的了解。他的双眼大张,耸言耸语的道:「他对您与太后娘娘必有积怨,岂可能三两下便向您臣服?我窃建议您再以更激烈的手段多加试探。」
道长挑了一隻眼,他的表情总算透露出分毫的感兴趣。
「说来听听。」
源式部卿见左大臣对于自己的言谈起了玩兴,内心不自觉高兴的很,他堆起了满脸的笑容,将为了讨好上位而绞尽脑汁的手段和左大臣报告:「有两步骤,第一步骤,望您以您之力向皇上“提出建议”,将皇后与中宫名称分开,让藤壶女御问鼎中宫。这时观望大宰权帅的反应。」
「哦?」此举不但切中道长一直以来的渴求,又能扩展自己的权势,着实一石二鸟。道长逐步的笑开怀,这源致明式部卿在权谋方面也是极具潜能的嘛!
道长面带邪笑的凑近源式部卿,继续深入探索:「此计高招,才只第一步骤,第二步骤呢?」
看到自己的诱饵已逐渐生效,源式部卿除了见猎心喜外,他亦知有所保留的道:「第二步呢,时机未到。待时候到了自然会和左大臣您稟报,我这人绝不藏私。」
道长闻之退而抚掌笑道:「式部卿,我以往太小看你了,大奸大诈之辈都深藏不露呢!我等你的下一步。」说着说着,道长的神情在源式部卿离开后迅速的沉了下来,这源致明太有自己的城府了,深知狡兔死,走狗烹……
不过他的提议煞好,值得一试。
他立即上奏要求天皇将皇后与中宫名称拆开,好教彰子晋升中宫之位,道长底下的若干势力亦同声附和着。至此,开啟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帝二后之局面。
事到如今,女房们说不怨是骗人的,私底下大伙儿都窃窃的讨论着:「说什么最爱的是皇后娘娘,不觉得可笑吗?」
「这根本是双刃游戏嘛!当娘娘是三岁小孩呀?哄一哄就当作没事,哪一次不是如此的?」
女房们越聊越感到义愤填膺,楠木打造的木地板都快被一片一片的掀了。
千代和清少纳言并未加入女官们私下的话题。千代和幼时天皇的那段渊源,让她对天皇有更不一样的体会。
那年幼时说到做到的金屋藏娇,她看得出来就算到了定子断发出家孤立无援的处境时,天皇还是卖命的将定子接回皇宫,这样的深情是汉武帝做不到的。
千代小声的和清少纳言说:「我并不想要加入她们的话题。」
「不想就陪我吧!」清少纳言扭了扭项,将注视于女房们的目光转注千代。
「你不加入啊?」千代上下端详着清少纳言。
「嗯…那没意义……」清少纳言的那抹笑意是无限的无奈。千代是难过的住了嘴,曾几何时,大家的笑闹随流而逝,昨日的光景在千代的印象中记忆犹新,在大伙儿的意象里却越来越模糊。
在某天的阵定,太政官们群聚于左近卫府时,天皇藉机将间来无事的的伊周留在身侧。
殿外风和景明,金晃晃的阳光柔和的在二人之间铺陈,却还是照不亮二人之间的阴影。
已经几年不曾这样和天皇独自相望,有些陌生的熟悉。
往事催人老,但天皇可不想就这样老去,他忆起以往,怀旧的道:「几年前,你常来清凉殿教我汉文。当时我觉得吸收良好,如今多年荒废不知还记得多少,你能如先前那般相待?」
伊周行着揖礼,他谦谦的答应:「皇上愿意,臣义不容辞。」他的淡如水让天皇感受到的非多年前的亲暱,好像多了一层帘幕相隔。
「今晚行否?」天皇頜之,这是重新拉近与伊周距离的第一步。
「臣必准时前往。」不知为何伊周微微一笑,这是他习惯性的表情。
伊周的疏离教天皇坐立难安,他忍俊不住的喊着:「伊周哥哥……」
这名字天皇已多久不曾如此呼唤了,委实百感交集,千思万绪皆在此语之后迸发,伊周默默地垂下头,双眼是无穷的迷惘。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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