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殿上人在宫中徘徊,沾着皇上的喜气,一年前伊周无心的“指导”竟成了真,天皇迎娶定子为中宫皇后。藤原道隆亦缘着女儿的福分,继承父职,成为新任摄政关白。
为此,道隆对伊周的暱称一度自臭小子转成好小子。
道长亦到场给与恭贺,道是:「恭喜兄长,咱们兄弟一辈都得靠您呢!」
「呀!别客气了。一家荣华人人均分。」道隆爽快的举杯向道长,月光杯发出响脆的撞击声,大家一饮而尽。
「兄长,关白之位自父亲之手相传,禪贤、禪德、禪才。可得要祝这荣华延续天长地久。」道长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举杯相敬,然而道隆却貌似未听出弦外之音,只单纯的道:「是,祝藤原北家长守无衰绝。」
道长回酒,豪气的一乾下肚。
定子入宫,千代便间得发慌,少了好姐妹的陪伴,日子过得煞无趣,故往隔壁房跑的机率便大幅提升,让伊周坐收渔翁之利。
这一天,千代捧着书册在伊周卧房内研究学问,倘有句义与词汇上的问题,即可直接请教伊周。表面上意图如此,其实另有他图。
千代抬眼凝睇,伊周手撑着下巴,靠在小几旁看书,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像极了两扇黑扇。一头柔顺乌黑到发光可鑑的长发没有扎成马尾或梳成髻慵懒的披落在厚实的肩膀。套在身上的直衣滑落至肩头,系住直衣腰间的衣带松脱,最外层还多披了件锦褂,像极了女孩子的装扮。某一剎那,千代以为定子活脱脱的出现眼前。
「怎么在看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伊周注意到一道小心翼翼的视线对上自己。
「不是啦!我是想和你提出一个请求。」千代直白的道,她诚切的望着对方,她认为此请求非什么重大至极的事,他十拿九稳的会一口答应,故她无理由吞吞吐吐。
「什么请求啊?」伊周问着。
「定子姐姐入宫了,主公不是在聘请伴读女官吗?据说还有几个名额,我想争取。」千代直率地道明想望,她等着伊周的口信。
伊周听闻求请,原本春风满面的笑靨瞬间坍塌,他一口乾脆的回绝:「不行。」随后继续埋首文字。
他的反应出乎千代的意料之外,这类小事伊周竟然拒绝。
她迫切的凑近,问:「为什么不行?我想陪在皇后身边,这样有错吗?」
伊周举了隻眼瞟着千代,内心一丝不愉悦的问:「为什么一定得仕宫,留在这里不好吗?」
「那仕宫有什么不好吗?」千代不服气的问,她着实不明白这有何问题。
「有!大不好。」伊周的音量逐渐转大,「反正我就是不准你仕宫,不准就是不准!」
他的模样像一名赌气的孩子,对任何事情都意气用事的顶嘴。
「算了,我直接向主公徵求,反正最后决定权在他的身上。」千代对伊周突如其来的无理取闹置之不理,索性俐落起身打算一举直捣黄龙,到主殿去。
岂料,在千代起身的同时,伊周竟然一个箭步向前自背后环抱住千代,令她大吃一惊。
正当她开口要询问原因,伊周的率先发话与越揽越紧的双臂阻挡千代的发言:「不要…我不要你仕宫,我不要你离开我……」
他把脸埋在千代的肩头,从他嘴里发出的声音愈加含糊。「你仕宫之后,就和一般姬君不一样,会见到各式各样不同的男人,也可能被很多男人追求,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百花乱咲千万胤,花色几撩乱,一犹我心千万绪。」
「纵是彦星者,牛郎七夕会织女,岂有何年不相逢?你还是可以来找我啊!」千代知道伊周惶惶不安的根源,儘管仕宫和其他男人接触的机会增加了,自己又不一定会看上那些朝臣、宫人。
何况,自己长相这般普通,有谁会想追自己?
但伊周可不是如此作想的,「一岁得一会,虽说每年得相逢。织女唯七夕,得与牛郎共寝者,计其夜数少且寥。我讨厌牛郎织女的一期一会!千代是纠神赐予我,专属我伊周一人的千代,我要无时无刻都知悉你过得好不好。千代…你为什么还这么小…不快一点长大?」
「伊周…」
自他的嗓音多多少少透露着怨恨与不捨,当他的感情终于透出一抹新的曙光,却又得硬生生的强碰黑夜,他深怕千代会爱上其他男人,怕得不得了……
伊周这会子宛若小奶狗般向自个儿撒娇慰留,那软绵绵的态度与楚楚可怜的姿态令她心里的母爱光辉开始作祟。
她抚着他的手腕,正要出口安慰时,房外传来一位男童的叫喊声:「阿哥!阿哥!不好啦!」
当他驻足于伊周房前,恰巧碰上伊周曖昧的言语与自帘内、几帐内向外渗透的旖旎空气,忍不住说:「阿哥,你好过分,那位新来的姬君我连根发都未曾见过,居然就被您调戏了走,太过分了!」
伊周只得收回紧拥千代的双手,赶紧掀帘请男童入内,并驳斥:「谁让你乱说话的呀?谁要做这卑鄙无耻下流齷齪之事?」
男童瞇着眼观察了伊周一身行头与以袖掩面的千代,怀疑的质问:「那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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