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平野是个一旦作了觉悟就很能认清自己立场的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要和羽多野共有白石,他们当初的赌注中也包括这个。任性的白石从不管什么责任与义务、付出与得到,但平野知道自己在这方面要是不站稳立场就可能毁坏自己的基石,所以他最多也就是心里消化不良而已,而且多半还不表现在态度上。
他这种方针常让白石去找渡边麻烦。
就像现在,帮白石洗头洗到一半,他的手机响了。
「喂?」用毛巾擦擦手,他接起电话。
「明宏?敏醒了吗?」就是渡边。
「醒了。」他只來得及回答这么兩个字,手机就被白石抢走了。
「爸!你知不知道,他居然不让我迟到!你說嘛,他可惡不可惡。」电话那一头的渡边扶住自己的脑袋。「你本來就不可以迟到呀。」
「一大早兩个人在床上,结果他居然不让我迟到!爸,你没有帮我骂他啊。」渡边还没想出这该怎么回答,平野就又把手机拿回來了。
「现在正在帮他洗澡,请放心,排演不会迟到的。」
「好吧。」渡边听着白石好像还在叫着些什么。「你做事我放心,对了,中午时你回公司一趟。」
「好。」
把手机放回牛仔裤后口袋,平野转回身來,对着一脸不满瞪着他的白石,打开龍头,面无表情地,把温水淋下去。
46
「就学舞來說?他是个非常优秀的学生,毕竟涉獵过各种舞蹈的人就是不一样,一下子就进入情况了,身体的柔软度也很够,又非常用功,就老师的立场來說,是个无可挑剔的学生了。」
白石一边擦汗,一边听着这齣佛朗明哥舞剧的舞蹈指导柏木回答女性杂志编辑的问题,抬起手來,又喝了口水。
柏木继续讲下去:「尤其是就佛朗明哥舞來說,舞者的身材也是很重要的。而白石他在这方面根本近乎完美。这齣戏会大有看头。」
这齣就快要开始上演的歌舞剧”亂丝”是齣悲戀的故事,也是从十四岁起就接受各种舞蹈训練的白石和佛朗明哥舞的第一次接触,他很是喜欢这种情绪强烈的舞蹈,跳起來很有精神、很有气势。虽然他才刚跟那女编辑开玩笑說这舞跳久了好像腿会变短。
不过,他虽然知道今天早上排練时会有採访,却没想到人这么早就到了。
「对了对了。」和柏木谈完,那叫饭岛的女编辑又转回到他面前。「我來的时候你也才刚到吧?热身运动做完了吃了早餐了吗?要是还没的话我带了三明治來,要不要吃一些?」
…………原來是这么一回事。
对于旁人对他的好感,他已经快要麻痺了,說來也没办法,他的外表和羽多野训練出的处世术使得他很难被人讨厌。所以对任何一种型式的试图接近都能处之如常。这时他就是露出了浅浅的微笑,问:「是你亲手做的吗?」
那微笑让饭岛脸红了。「嗯,我习惯自己做,比较省钱。」这女人,想显示自己是贤妻良母的類型吗?
他心里这么想着,一边說:「那我就不客气了。」拿了一块。其实他根本没有吃早餐的习惯,而且因为小时父母工作的关係锻練出一手不会比任何女人差的家事本領,从厨艺到缝纫,所以,对他玩这一手根本没用。
他咬了一口,咀嚼着說:「嗯,不错,法式沙拉酱也是你自己调的吗?」
「你嘴真精。」饭岛微微吃了一惊。「連这个也吃得出來。」
「这味道跟市面上的不一样嘛。」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跟一隻手同时降下來。
「敏,咖啡。」
饭岛马上转向那个方向,笑容又扩大了点,「平野先生,要不要也尝一块?」平野把手中那罐热咖啡放到白石的手心里,转头看着饭岛。
白石则是扬起了眉毛。
如果說饭岛对白石的表情是想要获得好感的表情,那对平野的笑容则是“又有一个獵物出现了”的表徵。
这下换白石心里消化不良了。
虽然他俩几乎形影不離,但平野的女人缘却实在是好得叫白石不能不舒服,电视台、电台的女性工作人员,事务所里的女事务员,合作的舞群,这些女人们很少有人不对平野发生兴趣的。做便当给他,有事没事拉着他讲话,情人节的巧克力更不用提了。看着那一张张露着企图的脸-----在他的立场,那根本除了是企图以外不会有别的-----他就觉得胃里好像塞进了好几吨废纸,难过的要命。
平野其实在女性眼中是真正值得托付终身的那一种男人,坚实可靠,全身散发着一股男子气概。她们会憧憬和白石的一夜情,但天亮后还是希望回到平野身边。站在舞台上眩目的偶像在现实生活中显得不真切,自己能不能一直守住太美麗的东西也是个大疑问。像白石这样的男人没法给女人安全感,使得她们相信他会始终和自己一起守住兩个人小小的巢。所以悲伤的问题來了,到底是哪一方比较容易得到幸福呢?
但现在这兩个類型完全不同的男人是互相爱着对方的,这就不免要让女士们哭泣了。平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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