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仙尊下落不明,任薇也杳无音信,没有留下一丝线索。尽管心中担忧,肖敏敏也知道,和有修为傍身的二人相比,那些失踪孩童的处境显然更加危险。当务之急,依旧是找到这些无辜的孩子。可画雨楼仿佛只是个传说,魔族隐迹潜踪,他们所能掌握的一切消息,最后都是一条死路。营救任务一筹莫展,他们一行人却接二连叁地出事,几近于分崩离析。她甚至恍惚有一种错觉,来旃檀林这一趟,根本不是为了拯救谁,而是命运所布下的陷阱。相隔一日,唐嵶川脸上的伤口已经覆上了一层深红的血痂,像是将他苍白美丽的脸撕开了一道裂痕,狰狞可怖。今明凌撇了一眼,“丑八怪。”鲛人的恢复能力极强,他高傲地站在那,单从外表上已经完全看不出昨日的狼狈,此时见了唐嵶川那张脸,便更觉自己是胜者,止不住冷笑道:“你最好安分一点,不然,可就不只是毁容了。”他这副以正室自居的模样实在是可笑,但此时此刻,唐嵶川又控制不住地生出一种嫉妒。在他背负着无数仇恨和痛苦挣扎的时候,今明凌这种人却被极尽呵护,顺遂无比地成长着。就像现在,他如果不去杀了肖敏敏,那个季祉辰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他永远都是别人的工具,永远都在为了活下去而拼尽全力——而今明凌还有心思霸占任薇。或许他人生至今遇到过最大的困难,也不过是得到任薇的心。命运何其不公?“你就这么爱她吗?”在今明凌以为唐嵶川不会再答话时,他突然发问,语气平静:“爱到愿意为她去死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今明凌压下眉眼,紧盯着他,“就凭你,杀不了我。”“我并没有要杀你,我只是单纯地在问你,对你而言,她比你的命更重要吗?”“这并不是能比较的东西。”“好,不说命,整个道霄宗呢?待月门呢?你的全部修为呢?你愿意为了她失去这一切吗?”今明凌直觉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危险,他本能地想要避免这种抉择,并因此而感到莫名的烦躁,可他说不清为什么,只能瞪着唐嵶川,冷声呵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唐嵶川依旧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甚至有点想笑,笑今明凌的躲闪,笑任薇的竹篮打水一场空。“你不敢承认,你其实只是想要得到她,如果真的面临生死抉择,你会自己苟活,然后故作深情地去思念她,缅怀她,甚至于不惜一切代价要复活她,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多爱她——”“但如果重来一次,你依旧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今明凌彻底沉下了脸,“我就该直接杀了你。”“何必恼羞成怒,你不是成为男人了吗?这就是你所想的,我不过是转述罢了。”撕开包裹在爱意下的丑陋占有欲后,唐嵶川难得感到痛快,他笑了笑,脸上的疤痕随之一动,“别太高估你自己。”正剑拔弩张之时,宗照锦和肖敏敏一面交谈,一面匆匆赶来,他们所查探到的消息,也顺势将这场一触即发的争执压下。肖敏敏神色凝重:“我们刚刚找到一张舆图锦帛,上面有画雨楼的标志。”“只是这个绘制方式,我们未曾见过。”“寻常舆图大多以山川地势或河流走向为准,可这张图……”宗照锦闭了闭眼,尽量掩饰住眼中的倦色,低声道:“你们可有头绪?”“那你如何知道这是舆图?”唐嵶川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一旁的肖敏敏,“说不定只是信笔所涂。”察觉到他的目光,肖敏敏沉默一息,蜷了蜷手指,“是在姜老爷所收集来的书信中找到的,信中提到这是‘育香阁’的位置。”
“育香阁又是什么地方?”“不知道,信中没有说,或许是用以制毒的地方。”“那这封信是谁写的,要送信给谁?又是谁交给了姜老爷?”“不知道,不知道,我都说了不知道!”她忽然提高的音量让几人都有些惊讶,唐嵶川垂下眼,没有再开口。肖敏敏明白自己这样过激的反应很不正常,可要她心平气和地和自己的杀父仇人说话,她实在是做不到。过去几日她尚且能避免和唐嵶川产生直接接触,任薇也还在她的身边……任薇,如今任薇也不知所踪……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在逼迫她,她现在就像是独自走在悬崖边上,稍不留神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和唐嵶川每多说一个字,就将她的心碾碎一次,直到她满腔的痛苦与怒火无法忍耐。深呼吸之后,她还是缓和了语气:“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太着急了。”这个插曲难免让讨论无法继续,几人各怀心思,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抱歉,我来迟了。”自从被认回后,武招财便很少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今日能赶来,想必是姜府的事宜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见她出现,肖敏敏一直紧绷着的情绪稍稍放松,她简单地复述了一遍得到这张地图的来龙去脉,顺势询问:“你可有见过这种记号?”“见过,这个符号指的是我们所在的位置。”武招财端详片刻,没有丝毫的犹豫。校园霸凌处处有。只是任薇没想到,穿进一段书中没有记录的过去里,也会遇到这种情况。从迈进学堂开始,什么起绰号、桌子上放蛤蟆、故意伸腿绊倒她……各种无聊的小把戏层出不穷,期间,徐觉光也出现过两次,但面对她“水深火热”的处境,他只是扫了一眼,便选择视而不见。好嘛,在姜州鸣面前维护她的时候还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其实背地里冷眼旁观她被人欺辱。这种旁观,无异于默许。果然一个被窝可睡不出圣人与混蛋,两骗婚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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