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走了。”
她起来就走,但拉开门之后,会议室跟走廊之间隔着的是玻璃,立刻就能看到她出门右转,大步穿过走廊,不像是要离开,更像是要寻仇。
冈岘一下子意识到了,立刻站起来叫她:“宫理!”
然后就看到宫理在走廊上,拽住了隔壁那间没开灯的会议室的门把手。
门当然锁着。
她后退一步,穿着靴子的脚一下子蹬在门上。冈岘看着走廊上的悬挂灯都跟着晃了晃,紧接着蛛网一样的裂痕就从她踹的那扇门,蔓延到刚刚她在的会议室的玻璃墙。
……这是方体内部修的能防激光枪|子|弹的透光墙,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破玻璃啊!
宫理可能真发狠了,门都快飞了。
冈岘为了自己的就业生涯考虑,果断选择了后退几步,远离墙壁。
其他几面毛玻璃之后的收容部高层也没敢冒出来,但冈岘听到了他们小声的唧唧歪歪,说的都是类似于:
“甘灯差点弄死人家,人家可不是要来寻仇吗?”
“我总觉得她真敢在这里杀人——”
“说白了,绘里子真要那些收容物都给她了,咱们收容部等于半壁江山都没有了……”
冈岘听了几句就不想听了。宫理要是打死了甘灯,那也怪不着他这个没有超能力的普通职员;宫理要是进去跟甘灯互扇巴掌完了狂啵嘴,他杵着也尴尬。
但宫理进去半天也没动静。
冈岘没忍住,非常小心地挪了几步,刚好挪到能瞥见门里的角度。房间不大,里头空空荡荡的。
但昏暗的房间里还有通往另一边走廊的门。
一个坐着轮椅的身影已经离开了昏暗会议室,到了那扇门之后,只勾勒出了剪影。
宫理则站在昏暗中,皱眉盯着那剪影,开口道:“所以你还没有回答我,什么时候改坐轮椅了。”
甘灯侧对着她, 冈岘能看到他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握着又松开,放在了腿上。
就在她以为甘灯会继续沉默下去的时候,那边传来了声音:“……今天有点累。不想走路了。”
冈岘心里更清楚, 假肢走路的练习,甘灯做得还不够好,跛脚会显得比以前更严重,肩膀更歪斜。他宁愿坐着。
宫理转头看向毛玻璃, 她也知道有很多耳朵可能会听到她说的话。对于甘灯坐轮椅这件事, 她心里明显知道应该发生了什么——但甘灯躲着不愿意见她, 以他的注重体面, 宫理也无法在这时候划破他的脸面。
有很多想说的话, 宫理发现都是不适合也不愿意让别人听到的,她胸口起伏了片刻, 最后还是选择了公事公办的那一项:“我要去原爆点结界内的事, 跟你有关吗?”
甘灯似乎微微偏头:“没关系。是花岗岩的事。我出面只是因为涉及收容物了。”
宫理没说话,是有点后悔这么问, 觉得像是在拷问他怀疑他。宫理听说了一些方体内部对他的风评,俨然是把他当成“害死英雄干员”的罪魁祸首, 但甘灯明知道是她骗走了收容器炸毁了空间站。
但她没想到, 甘灯似乎顿了一下, 也找补道:“负责自由人部门的委员长, 从来都是由上一任指名的,也有特殊时候可以使用的一票否决权。她是特殊的委员长, 不会与我联手。”
他在解释。也怕她再多想。
宫理:“哦。”
她最稀松平常口吻地哦了一声, 甘灯却几乎觉得指甲都要摁断在掌心里了, 他低头死盯着自己手背上的血管。
他都能想象到宫理两手插兜,有点猝不及防的呆呆表情。甘灯望向玻璃门内, 昏暗的房间里看不清宫理的模样,但他刚刚在开会的时候,能从这片单向的模糊玻璃看清她,看她黑靴子在桌子下头乱晃,看她不耐烦地吃着零食,看到她抬脸往他所在的黑暗房间时锐利了然的眼神。
“收容物的事,我再想想。”她抓了抓头发。
甘灯:“好。”
宫理其实对甘灯内心经历的起伏大概能想象。对于他提出分手的缘由也能依稀了解。
但她也并不怎么愧疚,或者说五味杂陈但并没有某种情绪压倒性地占据主要。她觉得自己在某些时候什么都不问的陪伴了甘灯,报酬就是她也会什么都不问地离开甘灯;她帮助他达成了他最想要完成的事,收取的报酬就是要他将重要的收容器带出方体送给她。
不论是那时候在小巷里他突然说“爱她”,还是宫理会这么惨烈退场死在他面前,这都不是一开始预计到的。
这些砝码加在天平两端,宫理觉得他们之间差不多是能收支平衡——
但甘灯怎么想呢?
宫理还没有琢磨,就看到轮椅已经消失在了门那边。
他离开了。
宫理抓了抓头发,转身往回走了。顺着冈岘的目光看着两边玻璃墙上的裂缝,她咧嘴:“不用我赔吧。”
冈岘:“……虽然不用,但你可以客气一下。”
等宫理两手插兜离开的时候,冈岘才进入会议室,用门卡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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