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会进入新国好像也就几十年,这修道院的路岁数可能还没老萍大。
两侧先是一些花园和白色小楼,还有喷泉水池和诵经堂,有些穿着拖地白裙袍腰上有麻绳和金属腰链的修女小跑着偷偷往这边靠拢。
宫理听到她们根本压不住的叽叽喳喳:“……真的是西泽,我、我只之前看朋友发来过他的照片,本人、本人比照片还好看!”
“我也见过那张神图!那时候西泽神父还是献派的学生吧,怎么越老越有韵味了!”
“……31岁怎么叫老了!哦主啊,他的义手——太性感了吧!原谅我的失言,但真的……”
宫理对这个反应并不惊讶,因为西泽主教的容貌因为纯白色的高领白袍法衣而更显得出众了,不笑时更显得凛然不迫,凝视时显得知性多思。他头顶上只戴了一顶窄檐帽,肩上有到腰的白色披肩,配白色皮鞋。
一身纯洁。
西泽主教甚至还带着一副银丝框眼镜,象牙白的义手时不时会扶一下眼镜。
“西泽主教是第一次来渊前修道院?”领着他们的神职人员问道。
这种时候容不得宫理随口乱说,她太阳穴内的联络器几乎瞬间将这个问题传送给了还在方体内的[索引页],[索引页]的回答也由她口中说出:“没有。我虽然来过万城,但没有来过渊前修道院。”
渐渐地,修道院建筑群中第一座大型红砖建筑靠近了。它好像施有某种特殊的法术,远处看看起来像个私人别墅,走近了却显出越来越夸张的比例,那石柱的台座都几乎要到宫理的肩膀,更遑论巨大的门扇。
就靠着这种极致“近大远小”的超能力,将建筑群隐藏在万城偏郊外的地区,圆柱回廊下有许多神职人员在行走讨论,氛围更像是个神学大学。
几个主教或枢机主动迎上来,跟他寒暄着,之前都是没见过的人,宫理也只是微笑着跟他们只简短的说了几句话,相互介绍握住彼此的手。
宫理注意到这几个人胸前的十字架种类各不相同。
有一个人是跟她一样,是银色的被金属手握住等臂十字架,也就是献派。
还有几个人则是上头有个圆环的生命十字架,其圆环上雕刻着血与火,是——绘派。
如此多教派,就要提及公圣会的独特之处。
公圣会作为一个几乎吸纳全世界大小宗教为一体的宗教,其核心只有一个。
就是我们这个饱受天灾摧残的世界变成这个鬼样子,是主的旨意或惩罚,我们必须探寻、赎罪与自救。
主只是代名词,祂或许是神、或许是外星文明、或许是你我理解不了的存在、或许在我们的时间与空间维度之外。
这种过分包容的宗教,也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不论是阴谋论者,还是物理学者,是耕作代码的互联网农夫还是刀口舔血的杀手,都能在其中找到解释。甚至说是越对物理与数学有造诣之人,越无法否认,这完美与混乱的世界法则背后应该有更高的存在——
所以方体和公圣会其实本质上是对立的。方体把层出不穷的天灾当做应用题,去解必须要解的题,去找规律做公式,目光投射在活着的每个人,而不是去探究背后的“至高存在”,探求某种赎罪自救的“诺亚方舟”。
公圣会教义的过分宽容,导致他们除了“姐妹会”这个作为最核心的堪比教廷神秘机构以外,各个教派对于主的解释五花八门。
比如“虚拟派”,认为我们生活的世界其实是更高文明的游戏,这些无法解释随机出现的天灾就是游戏的bug。有的虚拟派认为需要找到世界运行的源代码;有的则认为只有在虚拟中再造虚拟,如同梦中造梦,才能延缓人类的存续。
虚拟派大多生活在游戏世界与网络中,并不进教堂祷告,宫理只听说他们的十字架上刻着某种老旧的代码语言:
/ while (life ≈lt; end) {
这种对于主的不同解释,就造就了不同的教派,也造成每个教派都有自己的“耶稣”——可以称之为“受膏者”或“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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