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道:“深呼吸,保持睁眼的样子,三、二、一!”
下一秒,她按住宫理的胸膛,将她整个人朝黑油池子的池底压去,宫理眼前一片漆黑,她睁开眼睛,黑油覆盖着她眼睛,却并不难受,宫理只是感觉皮肤紧绷,骨骼轻微作响,眼前的黑色逐渐消失——
像是从笔尖滴入水中的墨水,在倒放中缩回笔尖,宫理看到水中的黑色钻入她体内,黑油逐渐变成透明的液体。她这时也才看到镜水的脸也探入水中,跟她脸对着脸,只是镜水睁大的双眼中,渐渐汇聚出了一对儿黑色的瞳孔,凝望着她。
宫理吓得差点冒泡。
池水彻底变成透明,甘灯两只手臂将宫理捞出了池子中,她有些被呛到了,剧烈咳嗽起来:“靠!她长出……”
宫理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嗓音,完全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轻柔低哑,非常有磁性——
镜水从一侧拿来了那象牙般的四肢,给宫理顺利装上了四肢,她缓缓从水里站起来,发现自己竟然跟甘灯差不多高。
甘灯沾满黑色污迹的袖子挽起,拧着眉毛,似乎觉得有些别扭的看着宫理,宫理突然伸出手去,抓了一下甘灯的下巴。
甘灯并没有躲开:“……?”
老萍惊得眼皮子一跳,就听到宫理道:“原来一米八多看到的风景是这样的,而且这么一对比,显得你还是脸挺小的。”
甘灯表情更古怪了,他本来做好了安抚她的打算,但看着现在这张脸似乎有点安抚不下去——但更重要的是,他猛地后退一步,有些呼吸困难,宫理注意到他脸上出现了红色的指印。
啊。甘灯对这种义体过敏。
宫理看着他脸上的手印, 微妙的勾唇笑起来。
甘灯用拐杖推开她的象牙手臂,看着宫理——或者说西泽的脸,古怪的清了清嗓子:“你应该照照镜子, 控制一下表情。”
旁边的老萍看着宫理的笑容也愣住,她老脸泛红:“……为什么你用这张脸就变得……有点邪性了?”
宫理甩了甩:“在那之前,能不能给我条裤子。”
老萍狂笑着给她拿衣服:“别用这张脸做这种事!”
甘灯后退半步,有些难以适应, 扶着额头:“……不愧是、不愧是最高级别的模仿。”
镜水道:“这个状态也不可能一直维持, 当我这双瞳孔趋于透明时, 就代表你需要短暂的变回自己本来的躯体, 活动活动筋骨, 否则你的身躯会变形走样。每隔数天就需要一次,每到那个时候, 我们会提醒你。”
宫理却觉得有些危险:“那如果我没时间来找你会怎么样?”
镜水:“这些不需要你担心, 蜕皮计划的组比你想像中要大,我们会尽力做好一切安排。”
宫理穿上由泽田昴亲手缝制的衬衫, 与衣裤,站在镜子前, 义体需要适应, 但这套象牙质义体并没有太高的科技含量, 主要是纯洁美丽, 她自己尝试用义手系着扣子,就看到镜子倒影中站在她身后的甘灯揉了揉眉心, 道:“……等你整理好了, 便来我这里, 我有些资料给你看。”
……
白漆金属大门缓缓推开,露出似乎许久没有修剪过却生机勃勃的花园, 一双白色的软皮皮鞋从有着公圣会标志的黑色汽车上走下来,踩在碎石子地面上。
男人正了正胸口的吊坠,那是一枚银色等臂十字架,但十字架被一只银手从后面握住,正是他所属派系的标志。
他拎着黑色的公文包,回头看了一眼,常年陪伴他的年迈的修女,裹着白色的头巾,一截蕾丝白纱从头巾内垂下,正好遮挡到鼻子之上眼睛之下的位置。老修女则拉着一个皮质行李箱。
二人一同走入了石子路,白漆金属大门也在身后缓缓合拢,两侧开满蔷薇的灌木丛有自然凋零的痕迹,头顶白色大理石乘凉架上爬满藤条,植物自然地攀爬过高柱的凉亭,就像是森林女神在神殿里酣睡一宿长出了满地的绿意般,植物生长的肆意,更勾勒出花园里闲适松散的氛围,男人抬起头看到,高大的乔木在远处遮掩着建筑群。
公圣会在万城修建了数座巍峨或充满奇迹的大教堂,还有些深入街巷、工厂与红灯区的小教堂,但眼前的建筑并不是那种对外开放的教堂,而是公圣会在万城隐秘的大型修道院。
男人和老修女一同走向了一扇石墙镶嵌的白色木门,他象牙色的义手轻轻敲了一下门把手,过一会儿,木门上打开了一扇小窗,一位神职人员探出头来,看向男人的象牙色双手与脖子上的吊坠,道:“是西泽主教吗?等您多时了。”
此时此刻,扮演成西泽的宫理,和老萍对视一眼,还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文件,道:“您好,我是从听港来的西泽。这是我的随从,琼。”
琼——也就是老萍,对门内的人一点头。
很快门就被拉开来了,宫理觉得验校身份这一环,恐怕早就在乘坐上公圣会的车辆时就开始了,神职人员没有多疑,热情的请她们二人进去。
宫理跟老萍走进去,里面的路铺着石板,显得很有历史的样子,但实际上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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