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臂稍微伸了一下,树脂右手的食指指着池元:“累计在c-004上花费的研究时长约为370余小时,给贵公司创造出百亿价值的脑机接口研究时长也不过数百个小时而已。哪怕是从你所谓商业帝国的理论计算,也造成了莫大的损失。”
池元不说话了,他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机械臂所从事的工作,对塔科夫道:“它已经能帮你处理这么多工作了?”
塔科夫回头看着池元:“不要因为它懂得对比、看起来像是能分辨人类的情绪,就把它想象成那种级别的人工智能,还差得远呢。上周我刚刚把它数据清除重启。”
池元:“为何?它犯了错误?”
塔科夫:“……嗯。模仿了一些简单的感知功能,他的表现不尽如人意。”
……
原来还以池元的意识为原型开发过人工智能吗?
之后的几段记忆竟然不再是塔科夫,而是……tec的记忆,它竟然有了陈述性记忆?
但这些记忆的留存率并不高,很多时候画面都是乱的,声音也断断续续。似乎是tec那时候功能还不是特别全面。
比如说接下来一段回忆,画面应该就是tec的摄像头拍摄到的。它视野里一直有红色黄色蓝色的跳动的选框,而且它的摄像头似乎被程序锁死固定,也无法拍摄到另一个房间内的景象,只能听到声音,是塔科夫通过通话设备在跟其他人沟通,这边只录到了塔科夫的声音。
“你把元宇宙搞成这个样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头戴式外接脑机技术不成熟,如果你想要去随便压低成本,绝对会出现后遗症——什么样的后遗症?长时间使用后的身体衰竭、重度失忆、焦虑与意识模糊、攻击性强,还有大量退行性疾病!”
“……你说什么?无足轻重是吗?”
“所以我开始好奇了,现在直接连接在人类脖子上的脑机接口,到底有多么严重的后遗症,才让你们觉得身体衰竭都不是事儿?”
“不!池元,别逼我跟你斗!元宇宙甚至还没有开发完,你也要衡量衡量,我们不是零和博弈,我们是正和博弈!”
“……世界变了?我封闭了太久?会不会一切都没变,当年的全面战争与你现在做的事,也没有区别!”
……
之后的记忆,在杂音中一片混乱,又短暂地出现了一些画面。
“绘里子,你怎么了?”
塔科夫转头看向绘里子,她这次没有穿套装,而是穿了件风衣,紧紧裹在身上。
塔科夫更老了,但绘里子丝毫未变,头发只扎了个低垂的马尾,鬓角被雪沾湿,她站的位置背后,光电倍增管亮着,像路灯般照着她。绘里子嘴唇苍白:“……塔科夫。自从上次我带来设备,让你联网看到了他们推广使用元宇宙的样子后——他们其实已经不允许任何人来会见你了,但你也知道,我肯定有办法见到你的。我要带你走,我不能把你放在这里。”
“绘里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喃喃道:“……roo已经不在了;我被公圣会视为主的敌人,发誓要将我从世界上消灭;你这边又是这么多身不由己的事。”
杂音在他们的对话中乱响,宫理只能听到只言片语。
“塔科夫,这世界太操蛋了。我们走吧,我有的是办法,改写你我的身份与命运,给我们编排全新的人生。”
“我走不了的,我放不下这开发中的一切,我脑子可能是不如以前了,也可能我是触碰到了真正的瓶颈,我意识到我必须要将这条路走下去。”
塔科夫的声音在杂音中显得如此遥远:“我带不走这些资料的,就将它们扔给瑞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绘里子,绘里子……你怎么了?”
“……”
在模糊的镜头中,绘里子走向了他,手臂挂在他肩膀上,紧紧相拥,她那湿凉的手抓住了塔科夫背后的毛衣,她的黑发与塔科夫花白的鬓角抵在一起。
她们拥抱着, 像是深夜回家被壁纸与窗帘的花纹环绕的两个都市人。
巨大空间内的灯泡似乎有些闪烁着微光,让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中微子震荡,曾经能写下诺奖论文级别的稀有现象, 在二人的拥抱面前显得无足轻重。
塔科夫缓缓地想要抬起手,绘里子已经松开了手,她目光闪动,快速的展平嘴唇的细纹笑了一下, 转身往外走去。
她笔直的小腿在风衣下往前迈去, 在自动双|开门打开的瞬间, 外头站满了瑞亿的警卫部队, 而她从口袋中掏出一台拍立得, 按下拍摄按钮。闪光灯亮起,拍下照片, 警卫部队直接原地消失, 只有照片从机器上吞吐而出,飘落在地。
她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 身影也被关闭的金属门而阻挡。
……
这是塔科夫与tec的全部回忆中,绘里子最后一次出现了。
或者说也没再有塔科夫的回忆了, 只剩下了tec的回忆。
塔科夫有意识地上传了绘里子与池元相关的记忆, tec似乎也在模仿他, 上传一些对他来说比较特殊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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