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站在那里, 静静地看着被抹开水雾的窗户重新沁出一层薄薄的水雾。
如此轰轰烈烈又如此隐秘的反抗,她没向任何人说过自己还活着。
是否她也有过许多次崩溃,许多次后悔, 从一开始烈日下高歌的摇滚歌手,走向光鲜身份背后阴影里独行的刺客,没有变得只有那份决心。
是否tec那无处不在的眼睛,注意到了这个在示|威现场高歌的女人, 注意到了她走向毁灭的复仇之路, 是否tec的心里涌起了强烈的冲动。
如今山冶帮成了某种反抗资本的标志, 成为了网络上对瑞亿群起攻之的招牌, 但不会有多少人知道她过去的故事, 更遑论她现在的故事了……
怪不得tec说她面对的是世界上最大的诱惑之一,最干净的身份, 最顶级的生活, 最看似光明的未来,她如何在栾芊芊的壳子里依旧记得复仇?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 那里还是一条线,这条线像是牵着宫理去看清线索, 宫理手指摩挲过去, 突然听到平树急切的声音:“波波, 你怎么了?”
波波本来跟其他几个小孩玩得正好, 看到平树和宫理进入蓝色集装箱,也想走楼梯来。那些小孩们跟它玩闹, 在上楼的时候戳它后背, 然后它就从楼梯上滚下来, 重重摔在地上。那几个小孩也吓坏了,连忙跑过去看它, 却发现波波好像摔坏了——
小孩们理所当然的觉得宫理和平树是管事的大人,哭叫求助起来。平树正蹲在满身是泥的波波旁边,查看它的胳膊,他表情也不太好,抬头对宫理道:“它右手动不了了。但我没看出什么机械结构的损伤。”
旁边几个撑着膝盖看的小孩道:“它刚刚跟我们玩的时候,就跟站不稳似的乱转,还摔了好几下。”
宫理心里一紧,难道是跟tec催促他们有关?
波波也有点懵,平树拎着它的胳膊抬起来,确实活动没有问题,但是波波就自己抬不起来。平树从房车车厢里拿出工具箱,他会修车也能简单修一修波波这种构造简单的机器人,拆掉手臂外壳看,信号连接的电线也都连接正常。
波波有点沮丧,那几个小孩瞎出主意:“是不是冻坏了,它都没有穿衣服,我刚刚脱了手套,它的铁皮好凉好凉,把我妈给我缝的套袖给它吧!”
“我也有热水袋!”
“我、我们家里有暖炉,可以给它暖暖。”
宫理靠着栏杆还在琢磨,平树笑着伸手摸了摸几个小孩子的脑袋:“谢谢你们,波波可能只是累坏了,我们带它上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回家吧!”
波波确实脚步有点不稳,平树有点拽不动它,宫理伸出两只手来,抓住波波的两只手,用力气在前面拉它:“平树,你在后面看着,稍微推一下让它别摔下去。”
平树应了一声,宫理和他就这么将波波半拽半抱上了楼。它身上的泥巴都冻得结块了,一磕就掉,再擦了擦身子就放它进屋了。
波波趴在地毯上,平树从包里掏出它最喜欢的绘本,它都没有多看,只是一直趴着。
宫理道:“波波,有哪里不舒服吗?”
它好像不太理解,转着脑袋在地毯上打了个滚,宫理抬眼看向平树:“要不今天就不留宿了,我们这就走,我有点担心。”
平树却摇了摇头:“夜里赶路危险性太高了,越接近边境越危险,路况也不好。而且我也会听那些私人电台,似乎北方又开始不安定了。我们明天就能到它画圈的范围内,不必着急,明天五点四十左右天就亮了,我们可以那时候走。”
宫理点头,她先去洗澡,换了衣服披着浴巾出来,躺在单人床上。平树去洗澡的时候先关了灯,波波就躺在两张单人床之间的过道上,只有浴室的灯照着集装箱贴了保温棉的天花板,宫理有些睡不着。
一会儿感觉浴室的门打开,氤氲热气冒出来,平树以为她睡着了,轻手轻脚的走出来。他在昏暗中接了两杯水,一杯放在她床头,一杯放在了自己床头,宫理半闭着眼睛,一直在等着杯子放下时咔哒的一声响,但那声音意外的轻,就稍不注意就从耳边滑过去。
他怎么动作能这么轻……
宫理感觉半湿着头发的平树钻进距离她一臂多远的被子了,她听到他在被子中长长吐了一口气,宫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嘴角勾起来。大片又潮湿的雪花刷刷的从集装箱外蹭过,她余光看到波波右手靠着能动的关节,勉强搁在平树的床边,一会儿,平树从被子下伸出手,牵住了波波微凉的金属手。
一会儿,又看到它另一只手,有点怯生生的偷偷的也扒在了宫理的床边,就像之前那样。宫理照顾它不如平树那样多,它有时候不太敢跟宫理撒娇似的。
宫理想了想,也从被子里伸出手去,抓住了它的又冷又硬的手指。那手指很快就在宫理手中暖和起来。
波波似乎高兴的滴滴两声,平树那边对它“嘘”了一声,它连忙噤声,老老实实躺着,只是宫理侧躺着,余光能看到它在空中偷偷晃着脚。
……
宫理第二天在天色刚蒙蒙亮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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