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岁还没意识到自己是女人的少年气。
当然甘灯知道这都是错觉。因为她身穿红裙、胸口淌满鲜血怒喝的样子实在是杀意凛然又艳丽;她也有的是撩人又狡黠的一面,把原重煜哄得眼里心里全是她。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就听到宫理下巴抵在手背上,并不回头看他,道:“醒了还不说,很渗人的。”
甘灯嗓音微哑:“……没完全醒。”
她不说话了,继续看书。甘灯忍不住想,在这间图书馆以外的地方,他面对的人总是聒噪的拼命想表达什么、证明什么,总想利用跟他见面的短短时刻争取利益最大化。
而宫理平时话很多,却不怎么爱跟他聊天。甘灯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沉默是轻盈的。
他微微直起来一点身子:“你又要去玩刀球了?”
宫理最近还是在打刀球黑赛,因为学员期短则几个月长也不过一年,毕业之后就住不了宿舍了,宫理想靠着刀球比赛攒钱买房租房呢。
罗姐修好了上次被捏碎的右臂,宫理看着上头的花纹都被精妙的对准,有些不舍得穿着它了。
宫理毕竟都能击败中层前十的皇蟹,也少了许多来挑衅她的人,她算是比较轻松的赢得了几场胜利,积分也开始暴涨。
宫理又不是战斗疯子,她可不想再经历又被洞穿又要割头的战斗,说说骚话练练级、然后拿着奖金美美的看积分上升才是爽啊。
宫理转脸看他,并不惊讶他对她的了若指掌:“嗯啊,贫苦少女血泪厮杀只为了养活一个小家。”
甘灯因为她的贫嘴露出一点微笑:“你还要养活小原?”
宫理瞪大眼睛:“我养他干嘛呀,我说的是我和嗷嗷待哺的手游。”
甘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他似乎在她面前提起原重煜的次数有点多。
但宫理在他面前提起原重煜的时候就很少。她可不是什么懵懂小姑娘,一下子就稳准狠的戳中这一点,笑道:“甘灯,你是我婆婆吗?”
甘灯没说话,拿起椅子旁的拐杖准备起身,道:“……只是他总在我旁边叨念你。”
这话是撒谎。之前确实是,每次汇报完工作原重煜都要兴冲冲提几句宫理的事,但前一段时间开始他却什么都不说了,甘灯有些讶异:“你倒是今日没有提她一句?”
原重煜只是脸都憋红了,搓着膝盖道:“没、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能说的呀。”
甘灯只略微一猜,也大概知道他已经被她吃死了。
这会儿,宫理又回头看他:“你不是要走吗?”
甘灯:“……腿麻了。”
宫理放下书,起身蹲到他椅子旁边来:“哪条腿麻了?”
甘灯手指搭在自己绑着金属支架的那条腿上,他弯腰挪动了一下小腿:“不用管我,待会儿就好了。”
宫理蹲在那儿仰头看他,忽然咧嘴一笑,抬手捏住他膝盖与腿肚,揉捏起来:“我给你活血一下!”
甘灯身子一僵:“——!”
给一个腿麻的人上手乱捏,堪比折磨,她就是故意的使坏。她一副“奴婢给爷捶捶腿”的乖巧模样,但动手真狠,甘灯闷哼一声,手扶住膝盖,要去拨开的她的手:“别闹。”
宫理笑嘻嘻:“你不是会命令人嘛,用你的能力命令我试试。”
他半天才开口,但身上并没有浮现浅蓝色的光,只是苍白的嘴唇道:“……行了吧。”
宫理扁嘴松手:“逗你玩真没劲。”
她故意要去摸他那条病腿的,宫理一直好奇,甚至觉得说不定这是一条高科技义肢,能喷火能放毒能发射电磁波。但并不是,就是摸上去瘦弱纤细,肌肉萎缩后有些浅浅沟壑一样的凹痕,感觉她一用力就捏碎了。
他似乎看出来她的试探,道:“我对义体过敏。”
宫理:“……哦。是自己装义体会接口发炎,还是说别人用义体碰你,也会过敏?”
这涉及到他的弱点,他没回答。
甘灯撑着拐杖起身,宫理终于良心发现的扶了一把,他估计实在是腿麻的厉害,差点没站稳,宫理赶忙撑住,搭住他胳膊,一只手从他背后过去扶住他肋骨下头。
他真挺瘦的。
宫理扶稳他站直了,他侧过脸来道:“今天估计是你最近的最后一次玩刀球了。”
宫理差点都想松手把他扔下去:“?你要下处罚不让我去了吗?早都知道了就因为我捏你一下,就报复我啊!”
甘灯看她睚眦必报的就要把他再按回椅子上,无奈道:“很快,你就需要去趟春城。”
宫理一愣:“你想让我|干嘛?”
甘灯被她扶着走了几步,终于腿脚舒适了些,他自己单手撑着拐杖,自己走路,道:“不是你一个人去,至于做什么,到时候我会跟你联系。”
他斜着身子走的慢条斯理,宫理就跟在她后头一路问,问来问去甘灯也没说什么,直到图书馆边缘的灰墙,出现了一道木门,甘灯伸手握住门把手,才一打开门,她就窜上一步,把脑袋挤过去:“哎?难道一打开是你的卧室——”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