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祭祭陵大典。”
李裕锡皱眉:“父皇已经点了您主祭,殿下为何要推辞?”
太子哈哈大笑,笑得咳嗽起来,咳完说:“老五你心知肚明,别学外面人虚伪的那一套,孤的身体早就衰败了,如何能去祭司祖先?”
“可…”
太子打断李裕锡:“不用推却,孤让你去你就去,父皇那边孤自有办法说服,与其让其他几匹豺狼上位,孤倒不如是你。”
太子说完就不愿意再开口了,李裕锡甚至觉得他可能是没力气再开口。他打发李裕锡去前面待客,等他自己恢复一些元气了,就让吕定先服侍他回去。
外面有信王等人缠着李裕锡,让他无暇顾及太子,余寿来回话说太子走了的时候,李裕锡无端心慌了片刻。
而太子出了瑾王府并没有回东宫,他唱着曲,令銮驾将他抬去尚元宫。
吕定先咽口水:“殿下,只有圣人才能在御道上乘轿。”
太子靠在包着金黄色锦缎的椅背上,轻声说:“无妨,父皇不会怪孤的。”
“金钟响打坐在龙位以里,是何人殿角下大放悲声……”太子闭着眼,三哭殿的唱段在御道上荡出回声,吕定先全身发冷,哽咽着让大力太监起轿。
尚元宫里圣人也似有感,让太监张如会出去看看是谁在放声。
张如会手一抖,刚磨好的墨汁滴在宣纸上,但是圣人正在出神,并没发现这点错处。张如会恭身出去,一眼就看见太子坐着銮驾而来。
他腿一软就给太子跪下了:“殿下啊!”
太子睁开眼看他:“是张伴啊,孤记得小时候你常抱着孤去找父皇。”
张如会的眼泪被太子一句话逼了出来,太子却不想多说了,让张如会为他引路。
目送太子进殿去,张如会和吕定先默默退出门外,把空间留给父子二人。
“是启盛啊,时辰不早了,你怎么来了?”圣人尽量把心中酸楚压下去,和蔼的向太子问话。
太子咳了咳:“儿臣刚从老五那儿来,他今日纳妃,府上好不热闹,儿臣就去讨一杯水酒喝。”
圣人亲自给儿子顺背:“你玩的开心就好,明日朕让老五进宫来,我们父子三人一起吃个饭。”
太子按下圣人的手,很寻常的说:“父皇又忘了,御医不让儿臣乱吃东西,您和五弟同我吃不到一处去。”
圣人一时词穷,太子也不在意,继续说:“本来想瞒着父皇的,不过那群御医天天在我宫里进出,应该早就猜到儿臣得了什么病,父皇您自然也是知道了。
今天正好咱们父子把话摊开来说,儿臣得的这病名叫消渴症,大夫说这病天下无药可医,且会影响寿数,要是病症恶化下去,儿臣不止会眼瞎,还会发足疾,最后皮肉腐烂而死。
并且…据民间见过此症状的杏林高手所说,这病还会传于子孙,就算儿臣的儿子不发病,也难说到了孙辈会不会发病。”
太子已经可以坦然面对自己的病情了,至少他表面上可以用淡然的语气将残酷的现实说出来。
但圣人无法接受,他故意忽略御医的欲言又止,骗自己太子不过得了小病,所以当太子把真相摆在他面前时,这位国朝最高统治者潸然泪下。
他最疼爱的儿子正走在死亡的道路上,或许会比他这个老父亲更早离世。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倒是太子仿佛真的看开了,反而劝圣人要以江山社稷为重。
“儿臣蒙父皇偏爱,做了这二十多年的储君,本该殚精竭虑不让君父失望。可这具衰败的躯体已经快走到极数,无法再承继祖宗家业,父皇还得早做打算,选出一位宽仁厚德的继位之君。唯有如此,儿臣或还能苟延残喘多活几年。”
圣人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着声音道:“我的儿啊~”
父子二人在殿内商谈许久,直到漏夜时分才听见门内叫人。张如会轻轻推了推在落泪的吕定先,说道:“行了,事已至此哭也没有用,你还是先想想自己从前有没有仗着东宫之势得罪什么人,趁现在还有机会快去弥补讨饶,省的将来受报复。”
吕定先大惊,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忙给张如会作揖,谢张如会教他。
第二日,宫门刚开,太子留宿尚元宫的消息就传出宫去。瑞王一边享受着瑞王妃为他穿衣整冠,一边听着心腹来禀。
“哼,大哥果然得父皇看重,就算眼睛快瞎了,父皇还舍不得这个储君。东涛,派人给李大人等人送信,今日早朝务必上奏为本王请命副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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