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多大的人了还整日撒娇。”姜夫人嘴里这么说着,可手上却没松开她,抚着她浓密柔顺的乌□□,“那侯府里人多,好些个都不好相处,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娘把你留在府里住上一段时日,省得去那边看人眼色。待会儿娘领周妍弘过来,你可得把病装好了……”
母女俩商量好,姜夫人就去了外面,姜榆目送她离去,等她人影不见了,偷摸哼了一声,嘀咕道:“我才没错呢!”
守在一旁的嬷嬷见状笑了起来,道:“夫人也就是吓唬吓唬你,哪回不是顺了你的意?小姐别怄气了,快在脸上抹些粉,你这粉面朱唇的,看着哪像是重病的样子?”
嬷嬷喊了丫鬟来收拾屋子,自己则跟着姜榆到了梳妆镜前,在姜榆扑了好几层珍珠粉,硬是弄成了个面色苍白的凄苦病弱相。
周妍弘性子差,莫说外人,单就是自己府中的兄弟姐妹都没有能相处的来的。
她今日会来看姜榆,一方面是好奇姜榆是不是真的被人救起回了姜府,若不是,她可就抓着姜榆的把柄了。
另一方面是因为周老夫人给她议亲的备选名单里有个叫做时和修的公子,这公子不是旁人,正是姜夫人的外甥,也就是姜榆的表弟。
时家舅舅官职没多高,但从来没犯过错,近几年官职升得很快。年前江南那边才处置了个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百姓们这么多年来被折腾得穷困潦倒,皇帝就把时家舅舅暂派过去了。
周妍弘一个庶女,性子又这么差,嫁给时家嫡长子那是高攀了。
但是再怎么着也是亲孙女,周老夫人还是为她做了打算,特意让她来姜府走动走动,先入了姜夫人的眼也好。
说不准人家念着这层姻亲关系,就成了呢,就是不成也没影响,就当是亲戚正常走动了。
可是周妍弘不大乐意,觉得自己是送上门给人挑剔的,还没见着人,姿态就不自觉地先端了起来。
姜夫人不知道那么多内幕,但以前与周妍弘见过几面,没少见她对姜榆冷嘲热讽,虽然没占到什么便宜,但人家对她宝贝闺女不客气,她自然也看对方不顺眼。
只是做长辈的不好与小辈认真计较,她仅仅是打发了丫鬟去应付。
在花厅无聊地等了许久都没见着主人,周妍弘没了耐心,道:“三嫂就算受了惊吓病了,那也好几日了,该好了吧?我去看一眼还能看坏了不成?”
姜夫人正好赶来,不偏不倚把这句听进了耳朵里,身形一顿,缓步走进厅中,道:“我家音音刚喝了药睡下,惊扰不得,四小姐若是等不及,先回去就是。”
她倒不与这没什么脑子的姑娘计较,不轻不重地说完,淡淡地扫了眼周妍弘身后的丫鬟。丫鬟脸色青白交替,躲闪地低下了头。
周妍弘是受了周老夫人的意思上门探病的,所言所行都代表着明昌侯府,皆会被报给周老夫人,自有周老夫人收拾她。
周妍弘隐约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补救道:“我是担心三嫂,怕她出了事。”
姜夫人面色不冷不热地坐在上座,慢悠悠端起茶水,轻吹了下茶面,没理会她。
后来周妍弘再说什么,姜夫人也只是简短地回她一句。
晾了她半个时辰,才领她去看姜榆。
姜榆等太久了,躺在床上话本子都翻了两本,听了丫鬟传话急忙把话本藏起来,扯过被子闭眼装睡。
周妍弘这是第一回 进姜榆在姜家的院子,在外面看不出什么,都是些姑娘家喜欢的花花草草,到了里面,就明显感觉到了不同。
屋里的摆设与装扮华贵精细,侯府里也就周老夫人屋里能与之比一比了,不同的是,姜榆这屋子精贵但不沉闷,有着姑娘家的灵动与随性,处处都用了很大心思。
姜夫人看着她的神色,心里突地酸了起来,她娇生惯养的女儿嫁了出去,吃穿用度全都降了一截,还处处受限制、屡次被人为难,这谁忍受的了?
她自己成亲后没遭受过公婆姑嫂的为难,现在看着自己娇养的女儿被人这样对待,比自己遭了这罪还难受。
“呀,三嫂真的病得这么重啊?”周妍弘看见姜榆惨白的面色,惊讶出声。
姜夫人心情差到极点,冷声道:“你什么意思?说了多少遍了我家音音病重,原来侯府一直是不信的?”
周妍弘一看她是生气了,肉眼可见地慌了,“没有,我就是随口说说……”
“四小姐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回头我若是也随口说了什么,小姐可别与我计较。”
周妍弘刹那间白了脸,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夫人,一句话就能影响自己名声的。
她结结巴巴想要解释,姜夫人已道:“既见过了,就请回吧,这一惊一乍的,别吵着了我们音音。”
将人送走了,姜夫人坐在姜榆床边静静看着她,过了会儿,动手抚摸了下她脸颊,沾了一手的珍珠粉。
姜榆睁眼,瞧见她满手的珍珠粉,咯咯笑道:“娘你竟然吓唬周妍弘,她就是个不会说话的,没什么坏心眼,你理她做什么?”
姜夫人接了丫鬟的帕子擦了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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