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似乎还残留着,姜榆摸了摸手腕,端起汤药朝门外走去,停在门板后侧耳听了听,转回身悄声道:“外面有人呢,还不快把人引开?”
“你自己来的,自己想办法出去。”林旗声音冷硬道。
“又装不在乎,方才还气得要杀了明夜呢。”姜榆嘟囔一句,斜睨着他道,“那我真就这样出去了?回头丫鬟们全都知道我进了陌生男人的屋子,明昌侯府里可没有什么秘密……”
她一边说,一边瞅着林旗,见林旗默不作声地朝小窗走了几步,抬起手在窗棱上敲了几下。
也没见外面有什么人说话,但是不多时,楼下就传来了一阵声响,门口的丫鬟惊呼一声,脚步声渐远。
姜榆满意了,心里藏了蜜一样甜滋滋的,比吃了小甑糕还要甜,也就更舍不得走了。出了这个屋,两人又是毫无关联的陌生人,连一句话也不能说。
她心有不舍,偷偷瞧着林旗,故意提着软绵绵嗓音道:“我手上的烫伤还没好呢,你给我找点烫伤药,还要亲自给我抹药。”
林旗被她这语调说得气息不稳,压着心中翻腾的冲动,道:“你有丫鬟。”
“我知道啊,我就是想你给我抹药。”姜榆说着转回身拉开房门,刚开了条缝,身后传来轻微响动,一只手突地从她身后伸了过来,一掌按在门板上,将房门合住。
“你做什么?”姜榆想转身,没来得及动,就被捏住了下巴,动不了了。
林旗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与周明夜,当真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
姜榆没法转过去看他,只能微微仰起脸摇了下头,道:“怎么可能有嘛。”
话音刚落,她手中端着的托盘被人夺走,房门在她眼前打开,姜榆都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被按着肩轻推了出去。
她站稳后转身,差点迎面撞上递过来的托盘。林旗端的稳,上面的汤药晃都没晃一下,姜榆急忙接住了。
然后房门“啪”的一声在她眼前合上。
“你推我?”姜榆恼声道,“以前就跟你说过,对我要温柔点,你全都忘了!”
房间里没有声音,她对着紧闭的房门哼了一声,往自己房间走去了。
这一趟出门本就可能有危险,姜榆突然不见,吓坏了周明夜,可是她又不能直说姜榆或许是出事了,还装着病不能下床寻人,等得很是焦急,见姜榆平安回来了才安心。
确定林旗跟着了,那就不用继续装病了,可以慢悠悠启程了。
次日,周明夜收整好先出去了,姜榆正对着铜镜梳发,牵红急匆匆跑了进来,道:“小姐,外面来了一行人,说是夫人听说咱们要去保州,不放心,特意安排来保护小姐你的。但是我瞧着,来的那几人眼生的很,还很奇怪,不像是咱们府上的。”
姜榆愣了下,出发前姜夫人的确说过要派些家丁护着,但是姜榆怕人多眼杂耽误她与林旗相会,没答应。
她捋着垂在胸前的长发,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眼中荡开了层层笑意,道:“我去看看。”
客栈门口马车已经备好,周明夜正对着那几人来回打量,听见声音回头道:“音音,你看看可是你府里的人。”
姜榆扯着肩上轻纱披帛慢悠悠走过去,见那一行共六人,个个精神气饱满,身姿矫健,细看之下,几人虎口处都有常年练武留下的茧子,一看就不是善类,难怪牵红急成那样。
“你们老大呢?”姜榆问。
领头的护卫回道:“七哥有事,暂时没跟来。”
“哦。”
姜榆慢吞吞绕着这人走了半圈,对着周明夜等人道:“是我娘派来护着咱们的,没事。”
众人安心了,各自收拾行囊去了,领头的正要带人去帮忙,姜榆拦住他,细声慢语地问:“你们几个和七哥,谁更厉害?”
那人答道:“当然是七哥最厉害。”
“哦,那就是说你们来保护我,但是最厉害的那个没来。他是什么意思?”
“啊?”领头护卫满脸迷惑。
跟着姜榆的牵红听见了,也道:“就是啊,夫人最疼小姐了,肯定会让最厉害的那个也来护着小姐,他怎么不来?是不是躲哪儿偷懒了?”
领头的护卫被弄晕了,以为真的被当成了姜府家丁,仔细观察了下这主仆俩的面色,小心翼翼地强调道:“那可不是别人,是我们七哥。”
护卫是林旗在关外收的,自认自家将军不管在关外还是京中都是第一人,对着见异思迁的前未婚妻不打击报复都是菩萨心肠了,她竟然还妄想让林旗扮作护卫近身保护她?
这周三夫人是脑子不好使吧?
护卫心里念叨了几句,又一想姜榆从看见他们就没一点儿慌张,要求林旗过来也是理直气壮的,不由得有点心虚,毕竟林旗安排他们来时说的很清楚了,让他们务必护好这几人,不能有一人受伤。
莫非是这两人旧情未了,在人家夫君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
这姜家小姐看着柔柔弱弱的,结果玩这么大?自家将军也是,看着不近女色,原来是个爱他人/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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