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忍一忍,闹上脾气了她又不肯生了。”
“她不生,她凭什么不生,我们老林家陪着她等了四年多,再不生整个清河村都要笑话咱们家,你弟挣再多钱,以后还不知道便宜谁家,不生个儿子,那是绝对不行的。”
林红棉劝亲妈小点声,“您就是心里这么想,也别当婉心的面说出来,婉心家可没有重男轻女,她从小音乐画画都是细细教了的,下乡之前高二的课都上完了,人家是新思想的女性,您别在她跟前提什么没儿子不行的话,丢了的瓜瓜也是您亲孙女呀。”
“我没说那不是我孙女,我也想找回来,可找孩子也不耽误生儿子呀,大不了以后花点钱上个户口。”
“不是花钱的事。”林红棉说:“婉心现在是乡中学正式编制的老师了,瓜瓜要是找回来,她得辞职了才能生,您儿媳妇您还不了解吗,她绝对不会辞职生孩子的。”
“那不行,儿子必须要生。”
吴桂枝跟大女儿说起白天的事,“别跟你弟媳说啊,今天市里的派出所打来电话,说找到个小孩是我们家的,我叫你妹妹去认的,回来说不是,幸亏今天的这个不是,哎,瓜瓜那孩子,跟我们真是没缘分。”
大姑姐也唏嘘,“小时候多可爱的孩子,八个月就会叫姑姑,一岁就能走路,婉心的心肝宝贝,别说婉心了,这些年我想起来心里都疼。”
吃晚饭的时候,没人告诉周婉心市派出所来电话的事,第二天天没亮,吴桂枝催着儿子起床,“到县城要一个小时,从县城坐车去市里又要一个多小时,早饭都做好了,快点起床吧。”
林文诏看媳妇情绪不高,体恤她,在屋里答道:“妈,我这趟回来累的很,您就让我多睡会,下午去不也行吗?”
“不行,你妹妹给你们约的是上午,想睡觉明天让你睡个够。”
周婉心睡不住了,从被子里坐起来拿衣裳,林文诏又缠了上去,被周婉心推开,“你们嘴上都说想瓜瓜,我看都是假的。”
漂亮娇软的媳妇有起床气,林文诏这时候可不敢火上浇油,乖乖起床,吃了早饭骑着家里的二八大杠,和媳妇去了县城,又坐车去了市医院。
周婉心一看到医院大门就打退堂鼓,总觉得取了节育环就对不起瓜瓜,再生一个,那更没有心力找孩子了,她犹犹豫豫不肯进医院,跟林文诏说:“我昨天晚上梦到瓜瓜了,在池塘那边想游到我身边,被渔网给勒住,我心疼的不行,就是下不去河。”
醒来才发现是个梦,枕巾都打湿了半边。
周婉心在村里当知青养了一条小鲤鱼的事,大半个村都知道,后来鲤鱼大了被村里的无赖用鱼叉叉来吃,还被周婉心打破头,后来那条鱼埋在哪儿,除了婉心谁都不知道。
林文诏哄着媳妇,“你这是日有所思、夜里才梦到的,乖啊,等拿了环,我就给你买条小鲤鱼带回去养。”
周婉心进了诊室排队,林文诏在外头摸了根烟,总算给媳妇哄好了,先取了环,再找老中医开点中药调理,妈认识一个老中医,手里有秘方说是包生儿子,等再生个儿子,那妈就高兴了,媳妇有了新的孩子也不会郁郁寡欢,这个家就和睦了。
一根烟还没散完,林文诏看到他小妹林红毓和小妹夫康家栋,小妹是家里唯一上了高中的,高中毕业恰好赶上改革开放来市里打工,认识了妹夫,妹夫家庭普通,但有城市户口,从农村嫁到城市,让妈在村里炫耀了好几年。
媳妇不愿意在小县城取节育环,是小妹给约好的市医院的医生,林文诏以为他们俩来探望,说道:“这点小手术做好我们就走了,你俩其实不用来看。”
康家栋是个老实男人,个头不太高但是个实心眼子,又急又慌张的说:“红毓办了件大大的错事,不敢面对哥嫂。”
“你嫂子一会就要出来了,咋回事快说,我看能不能补救。”林文诏道。
林红毓其实很怕城里出生的嫂子,哽咽着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昨天早上市城西派出所打电话到村里,说找到个小孩像是我们家的,我在市里近,妈就打了电话叫我去认。”
“你没去?”
“去了。”林红毓咬着唇,“去了之后我跟公安说那小孩不是我们家的,怕嫂子伤心,妈就嘱咐大队部传电话的人,不要告诉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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