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承诺每日会她答一个问题,黎灵鸢便首先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云其和要杀我时,为何不去救我?”
他答:“卦象显示,并无大碍。”
黎灵鸢怒道:“无论我伤得多重,只要不死便是无碍?”
见师祖不再理会她,黎灵鸢虽然生气,可他已如约答了一问,她也只好作罢。
待到第二日,黎灵鸢问:“为何杀云其和?”
他答:“心术不正,必有后患。”
黎灵鸢有些疑惑地皱眉,师祖这话让她想起了从前的今安。今安随性且纵欲,对任何事都不甚在意,唯有与她相关的事今安才格外重视,对她有威胁的人今安会毫不犹豫地除掉,杀云其和她也可以理解。
但师祖端方而禁欲,对众人态度一贯冷漠,且对飞升有着很深的执念,所以他并不轻易杀人。这次破例是为何?
师祖的答复让她觉得莫名其妙,黎灵鸢便换了个问法:“若那时我不召你过来,你是否还会杀云其和?”
见他沉默不语,黎灵鸢提议道:“我预支明日的份可好?”
看来行不通。
第三日到来前,黎灵鸢思考许久,竟得出个有些匪夷所思的结论,师祖莫不是为了她而杀云其和?以她对师祖的了解,师祖大抵是懒得管这事的,更不会亲自杀人,况且云其和残害同门罪不至死,师祖更加没理由杀他。
这人真是难懂,她只知道若从前的今安杀云其和,必定是为了她。
黎灵鸢脑中乱做一团,盯着将燃尽的香,子正时刚到,她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我若不召你来,你便由着云其和任意妄为?”
他答:“戒律司会管。”
“云其和自有办法瞒过戒律司,毕竟他与戒律司的掌事私交甚笃,若是如此,你会放任云其和逃脱罪责吗?”黎灵鸢问道。
见他没有答复的意思,黎灵鸢只能幽怨地瞪着他,许是她的怨气太重,他沉默良久,还是开了口:“戒律司掌事非奸佞之人,不会徇私舞弊。”
“哦,但云其和罪不至死,你却杀了他,又是为何?”黎灵鸢又问道。
“私用禁术,残害同门,应斩。”他答。
黎灵鸢猛然醒悟,云其和用摄魂术对付她,犯了私用禁术之罪,这才是师祖杀他的理由,而不是她自作多情的猜测,真令她难过。
“可你将残魂封印时,不也用了禁阵?”今日师祖难得与她说了许多,黎灵鸢不想话题就此结束,便继续问下去。
“千年以前,锁魂阵并非禁术,用如今的戒条追究从前的作为,不合时宜。”他答。
黎灵鸢点点头,还要再问,“既然云其和是死罪,戒律司自会处置,也用不到你亲自”
她的话说道一半便被师祖打断:“今日已答了四个问题。”
黎灵鸢知道自己太得寸进尺,不好再打扰他,便躺在榻上抱着衾被阖眼睡去。
许是因为他答了她四个问题,接下来一连三日,师祖都不见踪影,黎灵鸢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堂堂师祖,真是小气,这种事也斤斤计较,多说一句话又不会少块肉!”
可第四日时,他还未回来。
黎灵鸢坐在门前写着“清凌洞府”的那块大石碑上,撑着把伞远远看着栈桥上往来的修士。
主峰位处宗门的中心,有三十六洞府和八大主殿以及经林学堂,是众峰中唯一造了九千石阶与无数栈桥的山峰。
身穿各色道袍的弟子们往来走过,唯独没有师祖的身影。
尹筝从经林学堂下课时,注意到了坐在石碑上的黎灵鸢,上前与她问好,奇怪道:“今日无雨,姐姐为何撑伞?”
黎灵鸢指了指天上的灵兽,尹筝懂了她的意思,笑道:“姐姐怕被它们的屎尿砸中,才撑着伞?”
“嘘,叫人听了去。”黎灵鸢小声道。
尹筝递给黎灵鸢一个香囊,“宗门中的灵兽都害怕这个味道,姐姐带着就没事了。”
黎灵鸢接过去嗅闻了下,“这味道好熟悉。”
“白神檀木做的。”尹筝答。
是今安身上的檀香味啊,黎灵鸢将香囊挂在腰间,收了伞抬头望去,才发现灵兽虽在主峰上空盘旋,却都在刻意避开清凌洞府。
“很想知道师祖都对灵兽做了什么。”黎灵鸢自言自语道。
尹筝说:“这些灵兽很聪明,懂得避开危险之处,并不会靠近清凌洞府,姐姐在此处完全不必担心,外出时佩戴着香囊就好。”
黎灵鸢拧眉道:“为何我总是被灵兽的屎尿砸中,我看起来很好欺负?”
“姐姐身上散发着和善的气息,自然惹灵兽喜欢,像它就很亲近姐姐。”尹筝指着站在黎灵鸢肩上的灵鸟说道。
黎灵鸢用手指摸了摸灵鸟的羽毛,与尹筝闲话半晌,天色昏暗时二人道了别,黎灵鸢从石碑上跳下,终于还是忍不住,用了同心契去探查师祖的位置,发现他正位处千尚殿。
千尚殿是八大主殿之一,与清凌洞府相距不远,她一路步行至千尚殿前,仰头望着面前堂皇威赫的大殿,正犹豫着是否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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