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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整栋教学楼都沉寂在初现的夜色中。
唯有五楼的教导主任办公室亮着光。
屋里零星的三个人,时柚进去一眼就看到一个人站在角落的池诚。
半大的小伙子背着手,灰头土脸又桀骜不驯,一身校服也破破烂烂,跟在土堆里滚过似的。
时柚本来都气了一路的,可这会儿看到池诚这番模样,心一下就软了。
怎么说都是一块儿长大的亲弟弟,又被人打成这个模样,时柚不可能不心疼,上前开口的第一句话声音就哽咽了,“有没有伤到哪儿?”
她这一嗓子,听得身后的段斯野眉梢浅凝。
池诚也跟着红了眼眶,但又倔强地撇过头,“没有。”
时柚显然不信,拽过他左右看了看,就是这会儿,被打的那位家长也来了。
说是家长,还不如说是镇上的混混,两个男的,穿衣打扮痞里痞气,一看就不是好人,嘴里叼着个没吃完的冰棍,看到时柚提了提裤子,“呦,姐姐来了啊,还是个美女。”
“……”
池诚瞬间警觉起来,“你们他妈的嘴巴放干净点儿!”
时柚知道他脾气冲,赶忙拦住他,一旁的教导主任和另外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也跟着急起来,生怕两方再起冲突。
就在这刻,段斯野上前一步,挡在这对姐弟跟前。
男人身量实在高大,又气度不凡,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可能还以为是个儒雅的贵公子,但凡动起来,肃杀的眼神就很像一道冬日里冰冷的刃,从头到脚都带着压迫强劲的气势。
两个混混愣了愣,对视一眼。
像是没想到时柚还带了个看起来这么有钱的帮手过来。
打头的那个回头再看向段斯野的时候,不自觉收敛几分,笑了,“这位是?”
他看了眼时柚,“姐夫?”
“……姐你妈!”池诚又想冲过去,奈何时柚一直钳制着他。
段斯野倒是不甚在意地勾起唇角,慵懒偏头睨着两位,“也可以这么理解。”
“……”
时柚心肌一哽。
但想到段斯野是在帮自己,就又把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了下去。
听到段斯野这么承认,两个混混又对视一眼。
回过头时,段斯野已经气定闲神地把旁边的椅子拉下来坐下,就好像他才是这间学校的主人。
这游刃有余的姿态,让两个混混包括教导主任都跟着愣住。
他倒是优雅地翘起长腿,“听说你们索要赔偿。”
说话间,段斯野不疾不徐地看向站在办公桌那边的教导主任和女生,“那我是不是可以问一问事情经过?”
“事情经过就是你弟弟,打了我弟弟,现在我弟弟在县城住院,医药费三万,你们给是不是给,不给就他妈的报警!”
比较莽的那个率先把话说了出来。
段斯野挑挑眉,侧首问教导主任,“真是这样?”
教导主任看起来并不是很刚的那种人,四十出头的年纪,唯唯诺诺,“我、我没在现场,但结果确实是这样,那孩子头被打破了。”
时柚就猜到他会是这个说法。
清水镇是个小地方,鱼龙混杂,即便是教导主任也是个没什么能力的普通人,要是得罪这群人,免不了以后要吃亏。
为了还原真相,时柚只能问池诚,“真是这样?”
“当然不是。”
池诚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吼了出来,“不信你问李青枝,我明明是在帮别人。”
就是这会儿,站在教导主任旁边那个戴着眼镜的女生哭了出来,“池诚是为了帮我,赵强总欺负我,池诚看不下去,就跟他打起来了。”
没想女生会忽然改口,俩混混都愣了,“哎小姑娘,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说池诚和赵强确实打起来了——”
“那是因为池诚的姐姐没来,段先生也没来,”李青枝哭得更厉害了,“赵强不止一次骚扰我,前几天晚上还故意拉我去ktv。”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了,只能埋着头抹眼泪。
时柚混乱地听着,从中抓到关键信息。
等等。
段先生?
她认识段斯野?
时柚不可思议地看向男人,然而段斯野这刻正看向李青枝,收回视线时,眸底骤然荡出一抹阴戾。
男人哼笑了声,“现在要怎么解释。”
两个混混怔了怔,一脸“还他妈有这事儿?”
但狠话已经撂到这,绝没有收回的可能,领头的那个主意一横,将不要脸发挥到极致,“她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啊,又没有监控录像,谁能给作证!”
一听这话,后面的男人也接话,“对,又没有监控,别说这学校了,就他妈这镇上都没几个地方有监控!”
这话显然是不占理的。
甚至话音落下,整个办公室都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唯独段斯野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那照您这意思,我回头把你们俩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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