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七心中一动?,冯大年中箭是十几天?前的事,那箭没毒,又射在胳膊上,何至于让人昏迷?倒是他这一倒,元贞想做什么,就再?没人能掣肘。多半是他动?的手脚。
耳边隐隐约约,马蹄声一直响个不?停,邵七知道?,元贞必是要趁这个空挡出兵,兵马一动?,粮草必定吃紧,倒让他有点犹豫是不?是该暂时放下筹算,先?帮元贞这一把。
“少东家,”又一个手下跑过来,“东家的信。”
邵七心中一松,这么多天?了,终于收到了父亲的信。连忙拆开,是邵宏昇的笔迹:在城西军屯。先?顾战事。
元贞建了三处军屯,城西是最大一处,明雪霁如果在那里的话,父亲肯定也在,先?前在京中就商议好?的,父子两个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他与元贞正面周旋,父亲暗地里使力,双管齐下,把握更大。
只是这句先?顾战事。看来父亲也牵挂着边境的安危。邵七不?再?犹豫:“让那边连夜押十车粮过来。”
十车粮,足够再?支撑几天?,听说元贞已?经向附近州县调粮,等粮食到了,他的这些粮就不?会那么急需,其实是少了许多倚仗,然而国事为?大,百姓为?大,即便是明雪霁来选,必定也和他们的选择一样。
帅府前,元贞披挂上马:“出发!”
城门轰然打开,无数儿郎在黑暗中走?出沙昌城,元贞冲在最前面,如果说上次夜袭是挫戎狄锐气,那么这一战,就要戎狄的性命!
三天?后。
明雪霁打着拳,随口说道?:“总觉得窗户有点漏风,坐在跟前缝衣裳,吹得肩膀有点凉,找个木工来看看吧。”
青岚果然吩咐了侍卫去找,明雪霁话已?说到,打完拳便回?房,继续给元贞做衣裳。从上次后再?没有舅舅的消息,她猜测是防范太严,舅舅找不?到机会,那么就由她来想办法吧。
下午时青岚回?禀说木工找来了,请她去厢房暂避,明雪霁故意磨蹭了一会儿,听见人要进来了,这才往厢房去,跨过门槛还没掩门,人已?经来了,急急一望,前面是个陌生男人,后面跟着的男人虽然上了年纪,却并不?是邵宏昇。
难道?舅舅没抢到这个机会,还是她弄错了,舅舅根本没来?明雪霁心急如焚,听见外面急促的马蹄声,眨眼就到了近前,元贞一个箭步冲进来:“簌簌!”
元贞正?往堂屋奔着, 心底忽地一动,转头时看见厢房半掩的窗户,窗边隐约露着素衣的一角,她怎么在那里?
掉头往跟前跑, 还没?进门先已经笑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明雪霁急急开了门, 想看堂屋又不敢看,太紧张, 说?话都有点抖:“窗户有点漏风, 他们在修。”
“没?吹到你吧?”元贞拉过?她细细看着,他的手热烘烘的, 从前让她安心,这时候却烧得?她心神?不宁。舅舅没?来,但?如果那两?个是舅舅的人呢?如果被他发?现了破绽怎么办?极力?平静着神?色,声音还是有点发?抖:“没?有,我没?事,我让他们走吧,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碍事了。”
元贞听出来她声音有点抖, 也许是太高兴了吧, 便也没?有在意:“不妨事,我去看看。”
他松开她往堂屋走去,她身子弱,这边比京城冷多了, 吹坏了不是小事, 实在不行就换个院子, 他早就选好了几处备用的院落,原本是狡兔三窟之用, 各样东西都齐全,搬过?去就能住。
明雪霁紧紧跟在他后面?,心里砰砰乱跳,看着他进了堂屋,两?个匠人都放下?手里的活过?来见礼,元贞看向那个年纪大的:“你是谁?”
离得?近了,明雪霁才?能看清那老者的长相,跟邵宏昇全不相同,但?不知?道怎的,莫名有种亲切感,见他一脸淳朴的笑:“我叫赵江,才?来的。”
纯正?的燕北口音,元贞没?有说?话。城中盯着这里的不在少数,是以他对她的安全极是谨慎,里里外外都是心腹中的心腹,另个木工赵才?是寨子里用惯的熟人,但?这老头?怎么能轻易让个陌生人进来?
赵才?连忙解释:“他是我老家的堂叔,前些天过?来看我,手艺比我还好,因为听见是夫人这边找人,我怕我弄不好,特地让我叔一起过?来看看。”
他老家的堂叔,那就跟舅舅没?什么关系了。明雪霁失望着,又觉得?安慰,不是舅舅,也就不怕被元贞发?现了。
元贞看着赵江。赵才?从城寨初建时就在,他是放心的,但?是他堂叔?冷声道:“下?次不得?擅自带生人来。”
“是。”赵才?连连答应。
赵江也没?多说?,搬了梯子爬上去检查窗户,年纪虽然大,手脚还算利索,元贞一转眼?看见明雪霁站在门口看着,连忙拉住:“风大,你出来干什么。”
拉着她往厢房走,走出两?步突然心里一动,急急回头时,看见赵江正?踩着梯子往下?来,那个背影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因着这点疑惑,心里便始终不能安生,拉着明雪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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