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元持膝行着来抱元贞的腿,又被元贞一脚踢开,扑在地?上呕血,“我虽有心替你受罚,奈何律条不可通融,为了你的事父亲昼夜忧心,头发都白了一大半,只求大哥今后三思而后行,再莫连累父亲担惊受怕了!”
“殴打亲弟,使生父昼夜优思不安,属不孝忤逆,”计延宗慢慢说道,“大雍律户婚篇第一条,忤逆不孝,夺职杖责。”
当一声,元贞掷出一个匣子在御案上。
祁钰垂目,看见匣子上精巧的小锁打开了,里面四四方方的羊脂白玉,伏虎钮气?势磅礴,底面上古朴的篆书?,镇北王印。元贞的王印。
抬眼,迎上元贞洞彻的目光:“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他睨他一眼:“拿去。”
祁钰迎着他的目光,一时?间脑中纷乱翻腾,竟这么容易吗?他是真的认怂了?还是有别的阴谋?
明雪霁怔怔看着,又被元贞一把拉住,他低了头:“走。”
明雪霁身不由己?,被他带着快步向外,嘈杂纷争统统都抛在身后,头顶上秋日的天空高而深蓝,到?处都是开得灿烂的菊花,他越走越快,她跟不上了,只能小跑着,他突然停下来,拦腰将她抱起,吻了下来。
抵挡着,眩晕着,余光瞥见宫女侍卫惊讶的脸,明雪霁闭上眼睛,就?这样吧。还能怎么样呢。是他呀,在他身边,永远不会有风平浪静的时?候。
清砚堂前,元持拄着拐跟在元再思后面,脚步声突然停住,元持下意识地?抬头,元再思转身扬手,啪!重重一耳光打了下来。元持摔倒在地?,习武之?人手劲大,嘴角打破了,鲜血流下来,元再思恶狠狠地?瞪着他:“逆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是为了元贞呢。他算计了元贞,元再思很?不高兴。他这个父亲从?来都偏心得厉害,当年为着元贞一句话,就?能逼得娘亲去死。元持抹掉唇边的血:“父亲息怒,儿子也是为了大哥好。”
身后脚步虚浮,计延宗走出来,弯腰扶起他:“世子无碍吧?”
“无碍。”元持笑了下,“让翰林见笑了。”
“当是在下更可笑。”计延宗也笑了下,“再会。”
他越过元持向外走去,极远处还能看见明雪霁和元贞纠缠的身影,最初的震惊痛苦过后,如今更多只剩下麻木,夹杂着迟钝的恨怒,身后明素心跟着,经过元持时?还不忘停下来行礼招呼,很?好,他当了一次活王八还不够,还要?看明家另个女人穿花蝴蝶一般,到?处招摇。
“英哥。”明素心终于跟了上来,眼泪汪汪,“眼下怎么办?我家里都是邵家的人。”
“东大街不是还有房子吗?”计延宗自?顾往前走,“眼下你们除了我,还能靠谁?你最好想清楚点。”
明素心听他前言不搭后语,有心想问,看见他的脸色又不敢问,抹着眼泪跟上走了。
明睿被邵七拖着走在最后面,小声央求:“大侄子,我都照你的说的办了,饶我这回吧!”
没人理会,邵七自?顾向前走着,明睿想着吊起来的痛楚,腿软得挪不动,又被他拖着,连滚带爬地?走了。
宫门?外,明雪霁被元贞抱上马车,他低头看她:“这下我什么都不是了,还肯嫁给我吗?”
车子慢慢向前?走着, 明?雪霁湿着眼睛。
以为他?不知道,却原来?他?还?是猜到了。猜到她在?怕,觉得自?己?配不上。哽咽着:“王爷。”
“什么王爷,眼下我无官无爵, 说不定还?要治罪, ”元贞抱她在?膝上,揉着她的头发, “连计延宗都不如。”
嘴被捂住了, 她急急分辩着:“别这么说。”
元贞低头看她,她眼睛里带着水汽, 睫毛上颤颤的,也沾着水,她微微仰脸看他?,认真到稚气的神情:“你比计延宗好千倍万倍,你比这世上任何人都好千倍万倍。”
“是么?”心里涌起一股缠绵的柔情,元贞双唇微合,轻轻啄着她的手心,“比你表哥也好千倍万倍?”
明?雪霁有?片刻迟疑, 掌缘一疼, 他?不轻不重咬了一口:“没?良心的东西。”
就知道她会迟疑,该死?的邵七。
笃笃,窗户敲了两下,邵七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妹妹, 王爷。”
明?雪霁想开窗, 又被他?制住, 他?紧紧箍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自?己?隔着窗子问:“怎么?”
“我得接我妹妹走。”邵七不紧不慢。
“她哪儿也不去,”元贞向明?雪霁手上又咬一口, “她跟着我。”
不怎么疼,因为他?会用舌尖轻轻舔一下,安慰似的,明?雪霁红着脸,颤着声:“你好好跟他?说。”
“谁要跟他?说。”元贞搂紧了,胳膊拐过来?,捏捏腰间的软肉,“你只?管跟我走,不用听他?放屁。”
“王爷自?己?还?在?风口浪尖上,是想要她跟着你担惊受怕么?”隔着窗户,邵七平静的声音传进来?,“今天这场还?不够?”
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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