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甚至响起了嘘声。
庄良玉打手势示意台下安静,就算抛下内容不谈,对面从形式上就已经完全输掉了。
最终,等到了投票环节,对面的十个人恼羞成怒,嚷道:“不公平,这不公平!”
“如何不公平?”庄良玉困惑,“同样的准备时间,同样的人数,如何不公平?”
“就是不公平!这等辩论我等此前从未有过接触,你现在让国子监中淫浸此道的学子来对我们进行羞辱,如何能认?”
庄良玉挑着眉梢,语气微妙,“你觉得,你们是因为不熟悉这种形式才输了?”
男子梗着脖子道:“是!”
庄良玉突然笑了起来,拍拍手,对后面的人说道:“上来,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正规军打法。”
紧接着另一队人上台,直接站在这十名读书人的位置,开始和方才的选手继续辩论。
这一次,不再是单边碾压局,双方打得有来有往,精彩纷呈,台下惊呼声迭起。
方才还心高气傲的十人怎么会想得到同样的持方,国子监中的学子们竟然能有如此精彩的表现?
甚至后上来的这十人中有六名都是女子。
让他们承认自己的无能,还是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有人继续嘴硬道:“你看,国子监中的学子也支持沿袭旧制,甚至能不落下风,这下你还如何继续推进你的改制?”
“不落下风?”庄良玉挑眉,稀奇道:“小子,别鼠目寸光井底之蛙,多学学开眼看世界。”
说完,直接随机从反方十人中拎走一个,自己亲自上阵跟对面辩驳起来。
局势再度逆转,反方重新站回上风。
庄良玉沉声道:“到底选用何种改制方案并非最重要,重要的是,当我们明确知道一种制度已经开始出现问题的时候,是应该粉饰太平还是痛定思痛。今天,我可以拿出一千种,一万种方案来做建议,对方都可以用与礼法不符而驳回。但问题是,礼法是一程不变的吗?礼法就一定是对的吗?”
“上古时期茹毛饮血,祭礼中以人祭祀,现在以猪牛羊进行祭祀,杀人是要偿命的事。旧礼不可改吗?”
“对方今天强调不可变的前提是此前所遵循的一切都是绝对正确的,但这个世上有绝对正确的事情吗?你又如何知道你不是日后被后人批判的冥顽不灵者呢?”
“今天,我方用大量实例、数据证明改制之后能极大促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推动知识的普及和科学的进步,对方不听,为什么?因为他们害怕当知识不再被少部分人垄断后,他们无法再通过信息差距享受特权,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觉。”
“今天,我方用一个个实验与鲜活的案例证明现在国子监正在尝试推行的方案,会制造更多的工作岗位,会给更多人带来富裕的机会,对方还是不听,为什么?因为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崛起会打破他们一直垄断的行业封锁。”
庄良玉的声音清越,激荡在国子监上空,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最后,她微微一笑,“今天,诸位在这里见证两方的不同,便是改制之后最直观的影响。今后的你们想成为怎样的人,就将你们手中的票投给你们心中支持的那一方。”
若说在庄良玉登台之前,对面还有三成的票数,等庄良玉登台后,对面剩下的票数连一成都不到了。
挨挨挤挤围在这里的人上千,光选票便发出去了四千多张。
当投票箱中的票被倒出来,红色的票寥寥无几,蓝色的票堆成了小山。
庄良玉用实际行动破开了这些人的阻挠。
让民意与民间呼声再不能成为阻拦科举改制的困扰。
若是再有本参奏,哪里还能说庄良玉推行的改制是枉顾民意的一意孤行呢?
接到消息传回来的顺德帝瞬间松了一口气,靠在宽大的龙椅中,半晌才发出一声喟叹,又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庄良玉——”
至于本想在最后关头拉拢一些小官员的赵衍慎,气得再次砸了自己的书房。
“废物!全都是废物!”
可到底废物的是那些输了辩论的读书人还是他这个陷入困兽之境的太子呢?
即便赵衍慎此时已落入这等困境,但已经跟他绑在一条大船上的人早就没了跳船逃生的机会。只能硬着头皮出谋划策,试图扭转越来越不利的局面。
“太子殿下,眼下北方战事焦灼,不若——”
说着,手起刀落,眼神狠辣果决。
在一片沉默与压抑中,赵衍慎最终还是点了头……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倒计时,六
废太子
虽然此时西都城中已经渐渐步入夏天, 但塞外的风依旧寒凉,有时行至山中还会有零星落雪。
萧钦竹一路带镇北军突行,沿途掀翻了不少临时安营扎寨的突厥人部落, 就像是悬在这些入侵者头上的一把利刃,不知何时就要坠落收割他们的性命。
萧钦竹身后一共有三千精锐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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