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起初的震惊过后,倒在地上的男子反应过来,脸色涨红,神情愤怒,就要往前扑。
萧吟松直接一个头槌将人顶了出去。
“向女子动手你算什么男人!”
这男子被旁边的朋友架住,不甘心就这样颜面扫地,怒道:“今天就算豁出去,我也要跟你们这些败坏读书人名声的家伙拼个你死我活!诸位友人,若我杀身成仁,便也值得!”
当即,在小小的书斋中打了起来。
谁也不甘示弱,一方仗着有家底庇佑,一方仗着背后有人庇护。
可说到底,他们的家底和背后是同一批人。
庄良玉接到京都府衙的消息,摇着扇子到衙门里去提人,看到一个个面上挂彩衣衫破烂的家伙,又看向跟着一起被送到这里来的几个也参与干架的姑娘,忍不住咋舌。
跟衙内说道:“给个教训便是,都是小错,何必记大过?”
府衙也正有此意,眼下这点人,无论是哪边的都是烫手山芋,巴不得有人能帮他背锅解决问题,忙不迭点头送人。
庄良玉签完字,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走到这些学子面前,戳了戳萧吟松脸上的淤青,又扯了扯五小姐被人扯开的衣袖。
方才还在书斋里跟人混战大杀四方的小斗士们此时此刻偃旗息鼓,一个个老实得像是鹌鹑。
“爽吗?”庄良玉问道。
没人回答。
“痛快吗?”庄良玉又问道。
还是没人回答。
“跟他们争个高下,就算争出来了又如何?把自己的未来也搭进去?”
有人不服气道:“他们在胡说,而且,就算不做官,凭我会的东西,我也能做成我想做的事,我有技术有学识,我怕他们做什么!”
刚说完,头上便挨了庄良玉一扇子。
“谦虚点,懂不懂?”庄良玉痛心疾首,“我知道你们会得多,不做官也能有个好前程,不考科举也能有认可和地位。但你们这样直白的说出来,那不是在伤人?”
“你们除了四书五经之外还会别的东西,让那些只知道死读书认死理的人听了要有多伤心?”
一直默不作声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其他人,“……”
该死的,他们就是那些“死读书认死理”的人。
庄良玉还在继续,语重心长道:“是,你现在在研究缫丝技术,若是改良成功,你开个缫丝厂直接日进斗金。你也是,你现在改良出来的马车,圣上已然赞不绝口,若是第三版第四版也做出来,就算不让你做官,皇帝也得给你颁个大奖,还有你——”
庄良玉持续输出,滔滔不绝,她每说一句,一旁的人便脸色灰败一分。
有人听不下去了,突然喊道:“不过是奇技淫巧罢了!读书人不务正业,整日钻营这等无用之物,有辱斯文!”
本来就都是气盛的年轻人,一听这话当即暴起,要不是有庄良玉镇着,直接就要在京都府衙里当着衙内的面再干一架了。
庄良玉示意国子监的人稍安勿躁,沉吟片刻,“诸位读书人觉得如何才是读书人的‘正业’?”
“四书五经,经史子集,学经世治国之道,读明理守教之书。”说这话时,还昂着头,一副高傲且不可一世的模样。
可就算昂着头,竟然还是比特意踩了厚底鞋的庄良玉矮了那么一截。
于是这意图鼻孔看人的动作就显得格外滑稽起来。
庄良玉嘶了一声,沉思道:“《田舆图》是书吗?”
“……是。”
“《地经四时》是书吗?”
“……是!”
“《山岳录》、《地经谱策》、《四时要记》是书吗?”
“是!”男子恼羞成怒,“但这些书治国无用,治世无用,算不得好书!”
“无用?”庄良玉禁不住为这男子的大胆狂傲赞叹一声,“到底有用无用,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那谁说了算!”
庄良玉微笑,国子监的学子们背后一凉,开始为这口出狂言的男子默哀。
“百姓说了算。”
“百姓?他们懂什么?”
庄良玉眼里忍不住讥讽,但说出来的话还是留了情面,“如果能让不懂的百姓也懂,不正说明了各位的厉害?”
“能让不懂的百姓也分出个高下来,这不是很厉害?”
“五日之后,国子监门前,支台打擂,你们挑选十个觉得最博学最有实力的人来跟国子监的学子较量一番,看看到底谁谁才是正确的!”
“好!五日之后,定要叫你等自愧不如!”
国子监学子们欢呼,觉得自己打了一场胜仗,正准备到庄良玉跟前邀功。
在看到庄良玉笑吟吟又富有深意的表情时,心中一凉。
哦豁,光顾着高兴了。
最后倒霉的人也少不了他们……
……
对辩
五日后, 高台支起。
国子监大门前,有模有样地布置了一个用来对辩的会场。
早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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